不動地潛伏在泥濘之中,任憑雨水泥漿流淌在身上。後面觀戰的御前侍衛們躲在一顆顆大樹後面,大為歎服,這青年衛衛士年紀雖小,卻是軍紀森嚴,令行禁止,即便自己這些成年人也是自愧不如也。
山寨裡的兩堆篝火也被雨水澆滅,整個山寨完全隱藏在一片黑暗之中。
“這雨會下多久?”文璋有些急躁起來。
旁邊的李遠道:“將軍,山裡的雨很難說,不過,這種大雨一般都不會太久。”
文璋“哦”了一聲沉思起來,剛才恨不得自己單人去挑了這個匪窩,好在李遠這聲“將軍”叫得及時,自己是將軍文璋,不是文大俠。
眼看只有數米之距就能爬上崖去,何去塵歇息片刻,正欲做最後的衝刺,不想,大雨突然襲來,何去塵心中一慌,頓時向下滑了數米,幸得下面的沈墨十分冷靜,伸手拉住其手臂,才避免了繼續下滑。
何去塵借力定住身體,緩過神來,感激地看了沈墨一眼,暗道,好險。
此時,大雨依舊下個不停,何去塵咬咬牙,繼續向上爬去,在這種情況下,已經沒有退路,上下左右難度一樣,想要退回去更不可能,爬上懸崖反而是最佳的選擇,何去塵按照文璋所授的輕身絕,調勻氣息,一點點向上爬去,山坡被雨水一泡,相當溼滑,何去塵每前進一米,往往要下落半米,且著力點越來越難以找到,原本支撐力度很強的大叢雜草開始鬆弛,峭壁上突出的岩石也漸漸鬆動,泥土石子伴隨著雨水向下滾去。
還有最後三米,何去塵嘴唇已經咬出血來,力氣也開始衰竭。雖然從小隨其父練武,但所習武學並非上乘,加之終究年輕,漸漸覺得力不從心,雙手雙腿感到越來越重,就像掛著數個沉重的沙袋。
位於下面一個身位的沈墨同樣覺得吃力,儘管其武功高出何去塵太多,但在這般大雨下,也僅僅只能自保,即便違背聖意想要出手,也是有心無力了。
如此局面下,已經沒有太多的登山技巧可言了,只有靠自己的意志,何去塵也沒有多想,心中只剩下一個信念,不能給統領丟臉,不能給青年衛丟臉。
何去塵幾乎是靠著潛意識的毅力支撐,向懸崖頂部爬去。
人生有多少個三米之距,但同樣有多少人倒在了這三米以內。
文璋終於下定決心,道:“王宏,挑選三十名青年衛作為先鋒,隨我出擊,你帶領其他人緊隨其後,注意帶好樹帽,趁著大雨,雙方都看不見也聽不見,快速衝到山寨門前。”
“不等老何的訊號了嗎?”
“不等了,這種天氣很難著火,而且就算點燃,我們也看不見。”
“好,對方的弓箭手即便還在箭樓,雨中也起不了什麼作用,衝到山寨門前應該沒有問題。”
一百米的距離在正常情況下不算什麼,在訓練中,青年衛不知道有過多少次百米衝刺,但在大雨中,在不熟悉的黑暗中,速度也快不起來。
文璋一馬當先,三十名衛士手執兵刃,一字排開,隨後是王宏率領的大隊人馬,一起向山寨衝去。最後十米時,文璋突然加快速度,衝到門前,抬頭看那箭樓,裡面守衛已經不在,這才大大的鬆了口氣,心道,蓋叫天,終究是不入流的山賊。
片刻後,王宏帶領大隊人馬殺到。
文璋叫過十名弓箭手吩咐道:“鄭丹,你帶領弓箭手進入後找地方躲藏,只在暗中偷襲即可,王宏。”
“統領,屬下在。”
“傳令下去,進入後按計劃三人一組,不可落單,留下二十人守門,防止山賊脫逃,其餘人準備破門。”
王宏接令,剛要讓人撞開山寨大門,卻見大門從裡面開啟,老何一邊嘔吐一邊招手道:“快。”
何去塵爬上懸崖後,發現並無山賊防守,躬身便向中間的房屋跑去,到屋簷下才發現火藥已經全部被雨水淋溼,知道再無點火的可能,立即改變計劃悄悄地來到正門,準備和大隊匯合。山寨並不大,何去塵到達門前,同樣先看了看箭樓,上面空無一人,但卻發現箭樓下有間很小的簡陋木屋,何去塵心念一動,猜測那兩名哨衛可能就在其中,回頭看見緊隨其後的沈墨,心裡一暖,反握匕首進入木屋內,果然,兩名睡得死豬般的山賊斜躺在床上,何去塵知道時間緊迫,橫下心來,匕首連揮兩下,割斷了兩名山賊的咽喉,轉身出來給大隊人馬開啟了大門,同時忍不住嘔吐起來,雖然何去塵在老家時見過死人無數,但親手殺人畢竟還是第一次,何況還是兩人。
青年衛急忙透過大門,向山寨中央的群屋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