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喊還要讓我心顫,那種叫喊聲只要我事先有所準備就會無妨,但這種無形的聲音卻讓我骨子裡感到恐懼。我突然間明白了李庭芝,陸秀夫他們這種經歷過戰爭之人的看法,只有這樣的軍隊才是真正的鐵軍,曉雄,雄武與之相比,最多算得上是現代的儀仗隊,軍容雖整,卻沒有殺氣。
假如賈似道再說一句,“放”,那這數百支羽箭齊發,我命休矣,或者僅是其中部分射手沒有控制好力度,無意間“走火”也一樣讓我無法躲避。當然,這一切假設都是建立在賈似道要謀害我的基礎上。不過親身面對數百支羽箭,的確讓人心驚膽顫,即便是貼身在旁的高手袁棘也是略顯緊張,額頭上微微冒出冷汗。
好在賈似道的第三句不是“放”,而是“收”。
騎射軍在瞬間又恢復了原狀,我心中那種恐懼感也隨之消失,這時我才發現自己也出了一身冷汗。
賈似道眉宇間掛著笑意,示威般地看了我一眼:“陛下,請入大帳,臣給陛下介紹下禁軍的主要將領。”
袁棘見我還在發呆,輕輕碰了我一下道:“陛下,進屋吧。”
我這才緩過神來,走向營中大帳。我當然明白這是賈似道給我的下馬威,賈似道要我明白,他只要手向下說“放”,我這小命就玩完。
自天降異象以來,賈似道也能感覺到我漸漸露出的強勢,皇權一強,相權就會出現危機,賈似道當然不會甘心,站在權力的頂峰,又有誰願意主動走下來呢?
從古到今,歷朝歷代,能夠站在權力巔峰上的,無不是踩在別人的肩上,甚至是喝乾了別人的血,所以當然想永遠在其上,那怕高處不勝寒,也不願放棄。
用禁軍來威脅我?看來賈似道也有些急躁了,而且賈似道好像忘了一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禁軍也是由我大宋子民組成,禁軍不姓賈,姓趙。
除非,賈似道想要造反。
大帳其實是間大屋,只是軍中習慣將主將之屋稱為大帳。我坐在正中主座上,左手依次是賈似道,夏貴,范文虎等禁軍將領,右手邊則是文天祥,陸秀夫,文璋等朝中陪同大臣,袁棘和小七站在我後面,藍羽,沈墨等二十名御前侍衛站在大帳外守護。
“陛下,軍中不比宮中,膳食簡陋,陛下莫怪。”賈似道首先說話。
“哈哈,入鄉隨俗。”
賈似道端起酒杯:“陛下,請。”
“好,各位,一起舉杯。”
賈似道將帳中將領一一給我做了介紹,馬軍指揮使夏建剛,步軍指揮使龍在田,弓軍副指揮使吳松含等十來人,在說到最後一位將領時,我才加以留意,這人的名字我好像在哪看見過,而且從其身上我似乎感覺到了剛才騎射軍的那種殺氣。
“王勝,曾任夔路都統,現為禁軍步軍統領。”
“臣王勝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王愛卿無需多禮,朕知道你,是員驍將。”
原來是剛從前線將領中升上來的,與其他將領果然有些不同,我想起數日前審批的兵部奏摺中,有這麼一號人物,夔路都統王勝,以李市、沙平之戰獲功。
王勝心中一喜,沒料到我還知道有他這人,忙道:“謝皇上誇獎。”
酒過三巡,這些禁軍中的將領也接著酒膽漸漸話語多了起來,除了王勝和吳松含,餘人都開始吹噓起自己的戰功來。
“我馬軍雖然人數少,卻比你們步軍強了太多。”
“夏建剛,你酒喝多了吧,我朝戰役哪次不是以我步軍為主。”
話題漸漸轉為馬軍步軍之爭了,軍中將領不比朝中文臣,大都是粗人,此時豪飲不少,說起話來也少了顧忌,似乎忘了我這個端坐上位的皇帝。
賈似道敬完我一杯酒道:“陛下,他們都是粗人,不用理會,老臣不勝酒力,容臣先去更衣。”
爭論隨著賈似道的離去越來越激烈,以夏建剛和龍在田為首的馬軍步軍將領開始從爭論變成了爭吵。
夏建剛自持是夏貴的堂弟,猛地灌下一杯酒,站了出來:“姓龍的,你敢和我比劃比劃嗎?”
龍在田也站了出來,怒道:“姓夏的,你算哪根蔥,敢和老子較勁?”
范文虎和夏貴一見場面混亂,急忙站起來道:“夏建剛,龍在田,你們胡鬧什麼,皇上在此,還不快下去。”
夏建剛哼了一聲道:“若非皇上在此,今日本統領定會好生教訓下你,省的你們步軍自以為是。”
本來準備回到座位上的龍在田一聽此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