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瞭解真金的性格,知道其在避嫌:“我蒙古族有立幼不立長的習俗,你大哥早卒,按照漢人的風俗,你便是我黃金家族的長子,也是第一繼承人,然本汗畢竟是蒙古人,所以在立儲之事上,父汗也是猶豫不決啊。”
“父汗,此事還不是急事,依兒臣之見,過幾年再議不遲。”
“恩,真金,本汗還是親自去探望下帝師,你也一起去。對了,還有一事,年後本汗打算授與那張雄飛為平陽路(治所今山西臨汾)同知轉運司事,你們中書省安排下。”
“是,父汗。”真金喜道,忽必烈的言外之意至少說明了其認可張雄飛的提議,如果是按漢人的習俗,自是長子為先。
郝經的府邸離忽必烈的行宮不遠,此時的北京城遠沒有後世之繁華,之廣闊,當下正在大興土木,修建皇城及各種配套設施,整個新北京城都在如火如荼地建設中。
伯顏親自率領一百名內府怯薛軍護衛忽必烈出行,怯薛軍乃是蒙古最精銳的部隊,總人數達兩萬多名,其中又分為內外府怯薛軍,內府軍人數在八百左右,又是怯薛軍中的精英,內府怯薛軍相當於宋朝的御前侍衛,個個身強力壯,尤其善於騎射,全由身經百戰的蒙古族戰士組成。和御前侍衛相比,內府軍可能在個人武藝上略遜,但其實戰經驗卻遠非宋朝的侍衛可比。
此時,雪越下越大。忽必烈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讚道:“好一場大雪。”
“大汗,漢人有言道,瑞雪兆豐年,這是好現象。”
“恩,伯顏,走吧。”忽必烈笑道。
冒著風雪,忽必烈一行來到郝經屋前。一百名怯薛軍在伯顏的指揮下,迅速地分為兩隊,其中大部分人馬立即包圍了整個府邸,另外二十人則隨著伯顏簇擁著忽必烈進入裡屋。
“大汗。”郝經躺在床上見忽必烈突然前來,連忙坐起身拜倒。
“躺下,躺下,帝師患疾,不必多禮。”
“謝大汗。”郝經道,“見過燕王殿下,見過伯顏將軍。”
真金和伯顏也立即回禮:“見過帝師。”
“帝師,御醫來看過了嗎?”
“回大汗,來過了,無甚大礙,修養幾日便可,倒是風雪交加之際,大汗何須如此。”
忽必烈笑笑,手一揮,令卻薛軍及郝府下人離去:“帝師,本汗帶來一郎中,特為帝師診斷。”
“郎中?”郝經左右環顧,屋裡只有忽必烈、真金和伯顏三人,心道,哪來的郎中?
“真金,你來替帝師診斷,開具藥方。”
“是,父汗。”真金坐在忽必烈下首道,“帝師,當今我朝的重點何為?”
郝經不知為何真金問起政事來,答道:“發展國力。”
“發展國力又是為何?”
“揮兵南朝,一統天下。”
“帝師所言極是,我朝近年來的主要方向就是這個,所以一切政務都要圍繞這個中心展開。帝師,我蒙古國乃是先祖成吉思汗一手締造,朝中勢力大多以蒙古各大家族為主,所以,真金以為,眼下還需要他們的支援,帝師的提議雖說胸懷天下百姓,卻是時機不對,待父汗一統天下後,才能實施民族融合之策。”
忽必烈笑笑:“怎麼樣,帝師,這幅藥劑對症否?”
郝經本就身體虛弱,加上建議被拒,一時心有淤積,這才一病不起,臥床數日中,郝經想了很多,也逐漸理解了忽必烈的用意,的確是自己太過著急了。所謂心病當用心藥醫,燕王真金的一番話表明了忽必烈的態度,不是不能實施民族大融合的策略,而是時機未到之故。郝經聽罷,長長地舒了口氣,又見大汗親臨,當下心中之淤積盡消,感動之餘心結已經解除,頓時痊癒。
“真金殿下,神醫也。臣謝過大汗,謝過燕王殿下。”
“哈哈,帝師,馬上就是你們漢人的新年了,不,應該說從今年起,就是我們蒙古國的新年了,我朝之人儘可好生享受享受,帝師,這幾**就無需上朝了,在家好好休息下。”
“大汗。”郝經也顧不得禮節,急忙從床上爬了起來道,“大汗,不可,臣還有一大堆事要做的。”
自郝經迴歸後,夜以繼日的工作,用其話說,“臣已經lang費了五年之久,須得補回,方不負大汗知遇之恩。”為此,忽必烈也多次勸說過,要郝經注意身體,但毫無效果,好在天涯神尊印天涯開出的良方起到了不少作用,郝經在連續服用之下,身體康復得相當不錯。
忽必烈點點頭道:“好,好,本汗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