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安全得很。谷昭忙叫三女和老海揹負忘愁,躲至主樓中去。他和楚雲傲拿了個盾牌,立於主船樓上。傲然相對。心道:眼下只有跟柳川家同仇敵愾,擊退強敵,才有一線生機。況且,那女倭似乎對楚雲傲惱恨有加,勢在必得。想想自己還未到東瀛本土,便稀裡糊塗地被捲入倭人藩閥是非,真是哭笑不得。
楚雲傲被箭雨逼得怒火中燒,罵道:“柳川家武士難道都不會射箭嗎,為何不還擊?”
谷昭道:“敵人船多、人多、箭多,對射就算一一對掉,我們這邊全軍覆沒了,人家還剩有近萬人呢。只有防守中伺機反擊,方是上策。”
箭雨下了約有一盞茶時間,終於漸歇。那紅袍武將手勢一起,十餘艘敵船疾速啟動,向柳川家陣營衝來。火光映照下,船頭隱現寒光,這才發現,伊藤家船頭俱帶丈長大腿粗細的數跟大鐵刺,船身更是多處覆蓋鐵甲。鐵刺分作上下兩排排列,谷昭不諳水戰,卻也暗暗擔心起來。這伊藤家族常年水上經營,光看戰船便不同凡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大鐵刺作用。一旦被大鐵刺刺入,即可刺穿敵船船身,毀壞船體,又可粘連住敵船,使其無法逃脫。
思忖間,明晃晃的大鐵刺自四面八方刺來。柳川力雄顯然也沒料到這招。震駭之餘,武士道的拼命精神便爆發出來。一手擎出長刀,對著手下一陣大叫,帶頭衝向敵主船。東瀛武士道精神不分尊卑,遇到戰事,主將帶頭衝鋒陷陣。在當時的東瀛那是必須的,否則名節受損。紅袍武將的主船亦衝鋒在前,這就給了柳川家敗中求勝的唯一機會。若是在中土,這種情況很少發生。正因為主帥帶頭衝鋒,士兵士氣也不是一般軍隊所能比擬,眾將官保護主帥的意圖十分強烈。柳川力雄帶頭一衝,全船武士立即跟在身後。那紅袍將領身側亦疾速湧出無數伊字武士。雙方短兵相接,一時間,在平靜的東海上殺得難解難分,戰況十分激烈。
谷昭深知柳川力雄的安危關係著全船的生死。便跟在附近,暗中保護。柳川力雄有個東瀛武力第一的父親,雖因兒時老父被囚未得真傳,但家傳武功已然不凡。長刀霍霍,擋著披靡,殺出條血路衝向伊藤賀蘭的敵樓。伊藤寧姬遙遙看見楚雲傲跟隨在柳川力雄身後,一把擎出長刀,飛身從主樓跳下,直奔楚雲傲。楚雲傲平素便是殺人再多,亦絕對不會眨下眼。但是,生平驕傲自負,唯獨不屑跟女人動手。此時,突覺刀鋒襲頸,銀絲一甩,繞過長刀,已然纏住伊藤寧姬的右臂。正待用力扯下,一聲嬌吟傳來。急忙抬眼一瞧。只見昨日交戰的女倭,滿面痛苦,胳膊上鮮血淋漓。楚雲傲方知偷襲他的是此女,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手攥銀絲,竟然呆了。旁邊的柳川家武士,眼見敵酋女兒被困住,歡呼一聲,揮刀斬來,毫不留情。楚雲傲下意識,抽出十寸光陰,揮尺擋開落向伊藤寧姬的長刀,將伊藤寧姬一把帶至身前。柳川家武士全都愕然。楚雲傲更是一片茫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也不知是殺是放。正迷茫間,陡覺腋下一麻,旋即麻痺之感遍襲全身,那紅袍將領眼見伊藤寧姬被擒,挺刀來戰,柳川力雄正好衝到和紅袍將領戰在一起。
後面賀字武士蜂擁而來,敵眾我寡,其他船的柳川武士盡處下風,勉力苦撐。谷昭知道如不及時制住敵酋,恐怕很快便會全軍覆沒。又知道武士注重名節,雙方武將較量時,最忌旁人插手。谷昭暗捏指訣待二人身形調位,不知不覺暗助柳川力雄。不一時,紅袍將領果然背向自己,谷昭一指微曲,隔空點向紅袍將膝跳穴。紅袍將膝蓋一沉,一腿立時跪地。二人本是伯仲之間,柳川力雄見對方露出破綻,急速飛起一刀頂住其脖頸。群倭大譁。柳字營武士跳腳狂歌。
柳川力雄對著紅袍將嘰裡呱啦大喊一通。不料,紅袍將領一聲大吼,自裁於刀下。柳川力雄大吃一驚,一把拉下紅袍將頭盔。驚怒道:“伊藤賀蘭,你不配武士稱號。”谷昭看他表情,心道,看來這人是假冒的伊藤賀蘭。
伊藤家武士停也未停,繼續發動猛烈進攻。柳川力雄掃視戰場,希望落空,不禁長嘆一聲,鬥志一時極其消沉。伊藤家武士得知敵酋在此,拼命衝殺過來。谷昭暗忖,再這樣下去必敗,唯有喚起柳川家武士的鬥志或能轉敗為勝。現下只有效仿當日楚雲傲的法子震懾倭寇了。想罷,心下一橫。躲過一把倭寇長刀,展開了滄浪劍法。
這套劍法乃是東海孤客的師父當年面對大海時,看到大海潮汐,潮起潮落,浪花層層疊疊,一浪推著一浪。頓時有感而發創造的劍法。此刻敵寇洶湧如波浪,谷昭將內力激發至極限,二丈之內,劍氣縱橫,便如潮汐,層層疊疊向外推去,中者無不殘肢斷體,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