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怕他奶孃在我孕中使壞早早遣走了,看他難過成那樣,我心裡也不好受,難得他一直把我當親生母親孝敬,至誠至善。”“夫人不要心軟,要不是他,琪琪小姐本來是嫡女,現在卻只能作為庶出養在你身邊,是他搶了子琪小姐的位置。再說了,說不定他以後還會擋小少爺的路。”“那可怎麼辦?誰也不能擋我家子賢的路,我不許……早知道我還能生育,就不把他從姓白的賤人那裡搶過來了。”“要不,夫人,咱們找機會把他……”“這事得慎重,畢竟他當了這麼多年嫡子嫡孫,一下子就死了我也脫不了關係,讓我再好好想想……”
我在屋外聽著冷汗直流,一顆心如跌進冰窟裡,全身動彈不得。昏昏噩噩中,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第二天,晨起請安的時候,母親溫和的說她昨個兒身體不舒服,忘記我的生日了,下面的奴僕也疏忽了。要是昨晚我沒撞破真相,肯定會感動的。但是那時我只能強顏歡笑的說自個兒也忘記了,下次母親要給我補上,辦個隆重的。
回到自個兒院子,我開始暗暗探訪白姨娘的相關事,卻又不能假借他人之手,畢竟大部分的奴僕都是母親給我安排的人,剩下的我又拿不準他們對我的忠心程度,這事出不得紕漏,我只好自己一點一點的打探,但是白姨娘去世多年,我無從問起。到了這個時候,我感覺悲哀了,在商場我是個小奸商,但是我卻從來沒有防著母親她。
天不亮,我又悄悄來到白姨娘的院子,院子裡任然破破爛爛的,一片荒蕪,我找了好久都沒見到一個人,我心裡酸酸的,我親生孃親原來住在這麼一個被人遺忘的地方悄然而逝。推開一間門口似乎留有腳印的偏屋,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出來:“誰?是誰?是小少爺來了嗎?還是小姐你來接老奴了!”我推開房門,就見昏暗中一老嫗躺在木床上,屋裡空蕩蕩的,卻散發出陣陣黴臭。
小白的自白(二)
我敞開門,推開窗子,光線透進屋裡,才看清楚那位老嫗滿頭白髮,瘦骨伶仃,一動不動的躺在一張舊塌上,嘴裡還在咕嚕著:小姐,小少爺。我走到榻前,彎下腰仔細打量那位可憐的老婦,老嫗停下嘴裡的咕嚕,也用一雙灰濁老邁的眸子無意識的看著我。我見她半天沒有反應,正準備詢問的時候,那位老嫗乾瘦的手猛的抓住了我的衣襟,兩眼還發著光:“小少爺,是小少爺!小少爺來看小姐了。”我還沒緩過神來,就見那位老嫗掙扎著要爬起來,我趕緊扶起她問:“小少爺是誰?小姐是誰?你又是誰?”那位老嫗開始不停的咳嗽越著急越說不出話來,只是緊緊的抓住我不肯放手,我看著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佈滿喜悅和痛苦表情,心裡一緊,趕緊把旁邊破桌上小半碗水給她喝了,才緩過來。
老嫗平靜下來,緩緩的說:“你這雙眼睛,太像小姐了了,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你是小姐的孩子,白氏的子孫。”我找了個破墩子坐在塌邊,老嫗開始斷斷續續的講起我孃的事:“我說的小姐就是你娘白雲,她是青州百年老族白氏的嫡系小姐,我是小姐的奶孃魯嬤嬤,從小姐剛出生我就一直守在她身邊,小姐這一生好苦,年紀輕輕就去了……白氏是百年書香門第之家,聽說太祖上還出過一品大官,門第顯赫。小姐是白氏三房唯一一位嫡系小姐,上面有一個嫡親哥哥,全家人把小姐當心肝兒似的疼愛,小姐也是像白雲一樣美麗純潔,可惜白氏的掌中寶卻被姓薛的惡人算計了……那時候小姐她爺爺遷升為京官,白氏嫡系都遷到了京城,旁系還在青州,不過旁系卻是仰仗著嫡系過日子的,小姐那時候過得才是真正官家小姐過的日子。……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一天大群官兵闖進白家,主子們也開始慌亂了,奴僕更是四處逃竄,京城白氏被抄家了……白老爺子在獄中以死證清白,白家還是被貶官沒收了家產,白氏子弟各奔前程去了。我們這一支小姐她爹爹也就是你祖父他們準備返回青州老家,這時候薛家人上門表示要幫忙,還說什麼白老爺子是他們的恩人,他們是報恩的……沒想到薛家沒直接把主子們送回青州,而是軟禁在了冀州,你祖父跟薛家當家的也就是現在你爺爺談了一天一宿後,一病不起去逝了,接著你祖母也跟著去了,除了你舅舅沒人知道他們他們談了什麼,你舅舅又一直不肯說。……後來白老爺一家扶柩回了青州老家,我那可憐的小姐就被扣留了下來,走的時候白老爺哭的慘不忍睹,還一直叮囑我們要好好照顧小姐,老奴見那場面開不了口質問白老爺為什麼不把他親妹妹帶走……青州那邊一直沒有音訊,薛家人說青州白氏旁支不認嫡系了,嫡系一支退回了青州臨淮郡白氏老宅了……後面小姐就被強行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