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導。我懂。”剛說完,手機又響了。放下啤酒杯,跑出去接手機。過一會回餐廳對馬道遠說,“對不起,馬處長,同學在等我,我去了。”
馬道遠點頭同意楊新生離開,然後獨自喝下餘下的啤酒,吃完飯,又回到三樓辦公室,把材料列印出來,放在包裡,下樓回家。騎車走在車稀人少的大街上,街道兩邊閃閃爍爍的霓虹燈,偶爾傳來的KTV裡的歌聲,昭示著繁華的夜生活正在進行。從未享受過那種喧囂生活的馬道遠彷彿一頭無角的犀牛,笨拙而又沉穩地走在危機四伏的森林裡,對周圍的一切似乎無動於衷。
回到家,馬達倒在沙發上睡著了,手裡還握著鉛筆。馬道遠心裡一酸,先找個小毯子蓋在馬達身上,然後靜靜看著閨女睡覺。孩子恬靜的樣子,似乎沒有因失去父母的有力呵護而害怕或者苦惱。但是,馬道遠卻想到很多。朱巧巧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居然把馬達丟在家裡不聞不問,自己瘋去了。
馬道遠掏出手機打朱巧巧手機。朱巧巧的手機沒人接聽。馬道遠知道,朱巧巧肯定又在舞廳裡跳舞了,不然怎麼聽不到手機響呢?
過了一會,馬道遠又用家裡座機給朱巧巧的手機打電話,結果關機。馬道遠頭腦像一架機器開始嗡嗡地響起來了。如果說跳舞沒聽到手機響,怎麼不一會就關機了呢?理由也許非常多,手機沒電是最好的解釋。但是,怎麼會那麼巧。
馬道遠簡直拿朱巧巧沒辦法。想想朱巧巧的變化,馬道遠對人的複雜性充滿恐懼。朱巧巧原先是那麼小家碧玉似的矜持女人,為家庭,為閨女,為金錢,斤斤計較,煩惱不斷。特別是下崗以後,賣過水果,送過牛奶,什麼掙錢幹什麼。雖說免不了也埋怨丈夫不問她死活,但她還是一個顧家的女人。然而,當馬道遠透過市長關係把她弄進一家事業單位,拿錢不幹事時,朱巧巧卻找不著北了,越來越讓馬道遠看不懂了。嘴裡經常冒出的時髦新詞,似懂非懂的,一瓶不滿,半瓶晃盪,但還覺得挺有水平。更讓馬道遠不能理解的是,朱巧巧越來越不顧家,越來越煩他了。就在前幾天,朱巧巧在飯桌上說,“現在人笑貧不笑娼,只要有錢,活得瀟灑,就不怕別人說三道四的。”馬道遠一口飯堵在嘴裡吐不出來咽不下去,眼睛睜得老大看著朱巧巧,“這話是你說的?”朱巧巧說,“是我說的,我就是這麼認為的。”馬道遠說,“你過去最瞧不起那些水性楊花的女人的呀。”朱巧巧說,“可我現在不這麼看了。”馬道遠不說什麼了。朱巧巧對男女那點事情從來都是看得很重的,可以說她一直守身如玉的,年輕時馬道遠急吼吼上身,朱巧巧嫌髒,草草應付完事。但馬道遠越來越發現,朱巧巧盼著那點男女事情。離開那事似乎就活得沒滋味了。為那點事居然鬧到政府辦不說,後來又去跳舞,讓馬道遠真的想不通了。馬道遠不止一次用趙本山小品中範偉的話旁敲側擊朱巧巧,“同樣是生活在一起的兩口子,怎麼差距那麼大呢?”朱巧巧反唇相譏,“對呀,同樣是生活在一起的兩口子,你怎麼沒有變化呢?”馬道遠苦笑著說,“我怕把我變沒了。”
夜深了,朱巧巧還沒有回來。馬道遠把馬達抱到她床上,放好蓋好。自己獨自回到客廳裡坐著。一會給朱巧巧打一遍電話,一會給朱巧巧打一遍電話。但朱巧巧彷彿也從人間蒸發掉了,怎麼也聯絡不上。
馬道遠迷迷糊糊倒在沙發上睡去。等他一睜眼,天已經大亮了。
《》第三部分 第二十四章 “炸彈”(1)
幾乎沒人知道,劉為民和吳愛軍幾乎一起從運河市蒸發,居然又一起現身。假如秘書們不借助想象和聯想,特別是把他們的前後言行加以比較,你根本無法瞭解他們的行蹤和動因。
當他們出現在運河市級機關辦公大樓三樓辦公室時,他們的秘書們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開始迎接接踵而來的緊張忙碌。然而,令馬道遠奇怪的是,劉為民一頭扎進辦公室,就不停地打電話。桌子上堆成山的檔案和報刊隻字沒看。馬道遠幾次敲門,都沒聽到劉市長的答應。馬道遠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見劉市長明明進了辦公室沒出來,怎麼會不答應呢?馬道遠有事要向劉市長彙報。劉市長離開辦公室這些天,李家強代他處理了好多事務。本來,應當李家強向劉市長彙報的,但李家強敲了敲劉市長的門沒得到允許後,就走進馬道遠辦公室交代馬道遠,“你負責向劉市長彙報一下。”馬道遠應承下來,但還是沒機會進入劉市長辦公室。
丁梅梅拿著邊口寫有“請劉市長閱示”字樣的資料夾輕輕走過來,小手指上勾著一串市長門上的鑰匙。丁梅梅在馬道遠辦公室的門口呶呶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