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上報送機關，發文機關和發文事由，也就是材料題目，然後又去找牛得草簽字。牛得草苦著臉在擬稿人一欄簽上自己的名字。當著牛得草的面，馬道遠也在牛得草三個字的前面簽上自己的名字。下一步就應當找李家強秘書長核稿了。馬道遠猶豫了一下，還是去了李家強的辦公室。
這陣子李家強深居簡出，很少到劉市長辦公室走動。接過馬道遠遞上來的材料，挑起眼睛問馬道遠，“誰安排擬的？”
“劉市長。”
“他審過了？”
馬道遠吞吞吐吐，“嗯，簡單看了看。”
李家強立即把材料遞給馬道遠，“既然是劉市長看過了，我也就不核了，直接去編號發文吧。”
馬道遠發現李家強越來越滑頭了。大是大非面前，沒有弄明白誰是誰非的時候，最好的辦法是潔身遠禍，跑得遠遠的。但是，作為秘書，各保其主，儘管知道不可避免地將捲入一場*，也許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但是，馬道遠往哪逃呢？功臣和幫兇只不過是人的兩面。主子成功了，馬道遠就是功臣。主子失敗了，馬道遠可能就是幫兇。秘書的命運維繫在主子身上。
馬道遠拿著檔案到文電處編號。
丁梅梅是文把，邊看邊修改標點段落，嚴格按檔案格式編輯。看到最後，丁梅梅抬頭看著馬道遠，“這份檔案分量太重了，有沒有經過主要領導同意？”
馬道遠搖頭，“不知道。”
“常規起碼應當開一次政府常務會議研究，每次政府常務會議都是我記錄的，我怎麼沒印象呀？”丁梅梅很有頭腦地懷疑。
“我也沒印象。”
丁梅梅把檔案退回給馬道遠，“那你著什麼急呀，劉市長還沒簽發，我不給你編號。”
馬道遠以往發文，拿到文電處就編，但這次丁梅梅卻不給編號了。拿不到文號，發出去的文就沒人受理。馬道遠想想丁梅梅說的話不無道理，我急的哪門子事呢。對，不急，等劉市長簽發了再編號發文也不遲。
於是，馬道遠把那份檔案放到劉市長辦公桌上。
《》第三部分 第二十五章 丟魂（1）
馬道遠第二天再到劉市長辦公室，發現那份檔案不翼而飛了。馬道遠頭腦嗡的一聲，亂了。
劉市長的辦公室裡不會丟失東西吧？除了一處幾個秘書和丁梅梅有劉市長門上的鑰匙，別人沒有。劉市長家在省城，在運河市的住處也是一個人，到辦公室也是一個人，只要愛人不來，幾乎都是一個人天馬行空。有時把辦公室當家，辦公休息兩不誤。辦公室裡放些茶葉香菸字畫之類的東西，非常正常。平時鑰匙在劉市長和身邊秘書手裡，從沒丟過東西。至於檔案多了少了，也從沒人在意過。然而，當馬道遠發現那份關於處理運陽縣“十？二三”特大火災事故的檔案不在劉市長辦公桌上時，就神經質似的驚惶失措了。東西不見數來人。但更讓馬道遠奇怪的是，劉市長居然沒再問起那份材料。是不是給劉市長放到包裡帶走了呢？馬道遠心裡葫蘆頭碰的一樣，摸不著頭腦。
馬道遠故作鎮靜踱出門，一直踱進文電處。
丁梅梅埋頭看著一本大書。
馬道遠問，“看什麼書？”
丁梅梅把桌子上的一把尺子夾到書裡，合上大書，送給馬道遠看。原來是《領導者素質》。
“為當領導做準備了？”
“怎麼，只准你們腳踮起來想提拔，不許咱們充充電呀。”
馬道遠咧嘴笑了笑，但他無心開玩笑，轉而慎重地問：“哎，丁處長，昨天那份檔案我放到劉市長辦公桌上，今天卻不翼而飛了。你送檔案給劉市長時看到沒有？”
丁梅梅說，“沒看到。肯定是劉市長自己帶走了，別疑神疑鬼提心吊膽的。”
馬道遠說，“不疑神疑鬼行嗎？要是劉市長怪罪下來，把機密檔案弄丟了，不把你趕出政府辦，也得背個處分。以前不是沒有先例的。”
“趕出政府辦到哪都比現在強。你千萬別還把政府辦當做高高的廟堂，出去走走聽聽，早就沒人拿政府辦當回事了。”
“你想離開政府辦了？”
“有機會平級調出去我都同意。整天神經繃得緊緊的，這也不能看，那也不能說，遍地地雷，時時防賊，哪像人過的日子！”
“幹一行，怨一行。到哪都一樣。”
“也就是在你面前撒撒氣，別人面前我從來不說的。”
馬道遠理解，他一個男人，只要進了政府辦，家顧不上，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