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臉抬起來,對上我的雙眼:“你糊塗了?什麼樣的父親生什麼樣的孩子……先王是五爪龍,你怎麼會不是?”
龍族的遺傳基因是由雄性決定的……這一點我當然知道,只是……“不是有傳言說我不是先王的小孩嗎?”
一層隱忍的怒氣罩上他的雙眼,像兩團熊熊燃燒的冰藍色火焰:“你怎麼會相信這麼無聊的事?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嗎?你是先王的孩子,這一點是勿庸置疑的,為什麼直到現在你還在懷疑這種事?”
我直視他的雙眼:“無風不起浪,心肅。你無法否認,流言肯定是因為能被某人利用來實現自己的目的才出現的。”
“你還在懷疑我?”冰藍色的雙眼危險地眯了起來,“我以前跟你說了那麼多次,看來你全忘了……那麼我今天最後再說一遍:我武心肅發過誓永遠都不會做任何傷害龍晴明的事……我發了誓就一定會做到!如果你還不相信,那我也沒辦法!隨便你好了!”他猛地把我從懷裡推開,站起身來踱到窗邊背對著我,因憤怒而愈加顯得冰冷華貴的聲音卻一點一點傳到我耳中:“我是青東國目前唯一的五爪龍。如果我真想要王位的話,僅憑這一點就沒人能阻止我,僅憑這一點……但我沒那麼做……
我……”他抬起頭,深吸一口氣才接著說下去:“我為了你……只是……為了你……”聲音,竟漸漸發顫,竟帶著哭音?
“如果不是你,那是誰呢?我並不是在懷疑你,心肅,而是,而是我們必須找出散播流言的人,你明白嗎?心肅?”
金髮的美男子固執地望著窗外。
“有人在渴求這個王座,心肅,有人希望能侵吞這個國家,而那個人,就是放出這個謠言的人,那個人,就是能從這個謠言中獲得最大利益的人。”我坐在那張被無數隱藏在黑暗中的眼所窺視的椅子上,看著自己的指尖,說:“如果不能把那個人找出來,消滅掉,遲早,你和我,都會完蛋!”
他終於轉過身,走到離我兩步遠的地方卻停了下來:“你覺得那個人會是誰?”
“我不知道……有很多事我都想不明白……所以才問你……希望能和你一起找到答案……沒想到卻讓你誤會了……對不起……”
他向前跨了兩步,在我面前跪下,握住我的雙手將臉貼在上面:“不,要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假如我能更強一些,你就……你就不會吃那麼多苦……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的錯……一切……都是……”
你在說什麼呢?武心肅?為什麼你要保護那個殺死你的父母的人的孩子?為什麼你要保護那個侮辱你的人的兒子?為什麼你要保護那個從未正視過你的無知少年?
為什麼,你的眼淚會如此滾燙?燙得我的心都燒起來了?
為什麼呢?
我決定私下裡與平親王見一次面,因為他這次出現的時機實在是太巧,太巧了。而心肅也這麼覺得,所以我們兩個一致認為,如果我能表現出向他求助的態度,應該可以套出一點情報。但究竟應該在什麼地方,用何種方式與平親王會面卻讓我與心肅傷透了腦筋。
在王宮中當然不可能,因為平親王會有戒心;在禮賓館也不行,心肅覺得那樣太冒險;而且,在我昨天表現出那樣的態度之後,平親王也不可能因為我說一句“我是被逼的”就立刻相信我吧?
第十章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應該怎麼辦嘛!”我在書房中不耐煩地踱來踱去,煩惱至極地瞪著那個今天上午剛被稱為“攝政王”的男人光明正大地坐在我的龍椅上批奏摺。
“你再怎麼鬧都沒用,反正我是不會讓你踏進禮賓館一步的!”心肅頭也不抬地答道,手中的筆不停地在奏摺上寫下自己的指示,“禮賓館雖說是青東國的機構,但出於對其它三國的尊重,館中人員向來都由各國自己派駐,青東是無法干涉的,知道嗎?”
“你不就是想說那裡完全是平親王的地盤,就像狼窩虎穴一樣可怕嗎?”我不悅地歪歪嘴,居高臨下地瞪著他:“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句話總該聽過吧?若不肯佈下魚餌,又怎麼能釣到大魚呢?”
“聰明的漁人在布餌之前總會權衡一下魚與餌的價值吧?若是釣到的魚還沒有被吞掉的魚餌的價值大,到時候可是會哭都哭不出來的。”
“切!你不是青東攝政王嗎?在自己的地盤上居然還擔心保護不了自己的國王,丟不丟臉啊你?”好好說沒用是吧?那我就用激將法!
“如果說這樣就算丟臉的話,那身在自己的國土卻要忠心的臣子為國君的安全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