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近眼眶紅紅,吸了吸鼻子,哽咽說道:“我想念他,很想見到他。”她風光霽朗,心中並無不可對人言,想說什麼並無顧忌難以啟口,這二句話說得真摯坦然,迴腸蕩氣。
歐陽克翻了翻眼,他就知道,從那天知道黃藥師來過而她毫無所察她就怪怪的了。彼時她的眼神,他還記得,就是打擊太大茫茫然還不能接受的惶惶念念,黃老邪有什麼好,小近要這樣在乎他?這樣牽掛,當初又怎麼捨得離開呢?肯定是那個男人的錯,不知珍惜眼前人。
“小近,你同黃島主……………”他酌量著詞語,說是父女,但感情似乎過於親近,看著她的眼淚,他心中有種異樣的感覺,“你這樣想念他,喜歡他,還為他落淚,是不是,因為他是你的父親?”
晏近認真地想了想,道:“這同他是什麼身份叫什麼名字沒有關係的,我就是想他,這也需要理由嗎?”
歐陽克一窒,慢慢搖頭。
晏近擦乾眼淚,哭過了果然舒服得多,想起他來也不再難過,只有歡喜,嗯,總能再見到的,她看著歐陽克若有所思的樣子,想起他風流好色,遇美女必調戲,越是絕色越起勁,人太多了,他不怕爭風吃醋疲於奔命嗎?“你收了那麼多白衣美女,想不想她們啊?”
歐陽克在她面前不想說謊,無奈地搖頭,道:“人再多,也不是我真正放在心上的人。”
晏近好奇道:“什麼是真正放在心上的人?”
歐陽克悠然神往,眼光似穿越了千山萬水,語氣溫柔道:“就是他不在你身邊,你會念念不忘,想要見到他,又怕見到他,他一高興,你就開心,他不開心,你也會難過,他受傷了,你也會痛,他想要什麼,你都會想盡辦法助他得到手,他要做的事就算你不喜歡,也支援到底,你再任性,都會害怕他對你生氣失望,希望在他心中你是唯一的,無論你到哪裡,都會記掛著他,想到他孤零零一個人就會受不了,即使他身邊有第二個人並不是你,傷心之外,也為他高興,你會為他做出許多平時絕對不會做的事來,還覺得理所當然。”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在人前承認剖白他的感情世界。
自命風流好色如命之下,有一個藏得深深的不可告人的絕項秘密。
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敢吐露,其實他也有一個放在心尖上的人。
晏近心中默唸他的話,一一評估對比,輕輕地道:“你說的不是黃蓉。”
歐陽克沉靜下來,前塵恍然如夢,再回首,竟已時光荏荏過了十幾年春秋了,他悵然若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吃吃笑起來,道:“我不敢讓別人知道,連叔叔也不知道,那個人自己也不知道,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現在,你也知道了。”
晏近凝視著他,石破天驚地冒出一句話:“我覺得,黃島主就是我放在心上的人。”
噗的一聲,歐陽克噴酒,狼狽地嗆住了。
“胡說!”
晏近振振有詞舉例子:“他不在我身邊,我便想見他,時時念著,但又怕見到他被他發現,畢竟他都叫我走了,他開心我也開心,他不開心我也難過,受傷他是不曾,但我一受傷,他就生氣,這也差不多吧?他想見他妻子,我就想辦法讓他再見一面,不過他做什麼事情,我好像都沒意見,這也是一種支援吧?我怕他失望,就勤練功夫,他要喝茶,我就答應只泡給他喝,想到他以後無人作陪,就非常在意,希望他身邊熱熱鬧鬧即使我不在其中也沒關係,這不都與你剛才說的症狀對上了嗎?可是我可沒想過要當他心中的唯一或是唯二,那有什麼關係?”
歐陽克張口結舌,拍案而起,焦頭爛額道:“不行,你曲解我的話了,喜歡的人………不止止是情人之間,這個,家人朋友有時也可以的,你們是父女,自然也會相互依賴…………”
晏近怒道:“他不要我了,我也不叫他爹爹了。”
歐陽克氣結,都叫過爹了,不是親生的名分也定了,這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扮遊戲。
“反正你只可以當他是父親般喜歡。”他苦口婆心勸說,跟她講道理,“你們認過父女了,名分就不可改變,只能是父女,沒有血緣關係也是一樣,小近,你一定是被迷惑了,你什麼也不懂,黃島主卻是老江湖,故意誤導你,其實這叫父女情深,不是你所講的那樣,他不認你為女兒,但現在一定後悔了,不然不會再來找你的,你童言無忌,不知道這世上不是你想要怎樣就能怎樣的,人言可畏,為著喜歡的那個人,更要保護他不能讓他被全天下看不起……”
晏近託著下巴,怪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