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和玉兒同睡一床。秀娟問起她跟韓立冬的交往,玉兒就把去給韓立冬送手錶,韓立冬贈她玉鐲的事講了。又捋下腕上的玉鐲子給秀娟看,說:“捱了一場打,鐲子倒沒摔了,來永也沒發現。”唯獨沒講八天之前在苦水河邊上的那個暴風雨之夜,還有後來在河邊果園裡的兩個夜晚。她擔心講了,秀娟萬一說漏了嘴,這事兒就越傳越離奇了。
其實,秀娟已猜到了個七八分,卻不說破。只說:“你這丫頭就是太漂亮了,要是個醜八怪,能引得韓立冬那小子神魂顛倒,冒天下之大不……哎,大知識分子,那個字念啥來?”
玉兒道:“韙。”
秀娟笑笑,又說:“你呀!就是沒心計!怎麼的一隻腳剛踩著船邊就翻了?辦這事兒,既要大膽,又要謹慎。咱上賊船快一年了,硬是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船!”
玉兒長長地嘆了口氣,恨恨地罵道:“這個笨蛋!傻蛋!誰讓他上家裡找我去來!”撐起身子,剛要坐起來,手無意中碰著了胸脯,不覺痛得“喲”了一聲。
秀娟問她:“怎麼了?還痛?”
玉兒說:“這個姓來的,手太狠了。右邊的這個還腫哩!奶頭差點兒讓他給捏爛了。將來真要生個孩子,別沒法餵奶了。”
秀娟想逗得她高興一點兒,笑笑:“你還得感謝來永哩!沒有他,你這倆葫蘆能發得這麼大,這麼好看?”
玉兒哭笑不得:“人家都這個樣兒,姐你還拿俺開心!”
秀娟嘆了口氣,說:“玉兒,你白長了這麼個美人兒身子美人兒臉,卻沒享受過女人應該享受的東西。你沒嘗過,那……那種鬧騰,才叫人過的日子哩!”
玉兒腦海中又浮現出了苦水河畔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可那天她陷於無比的驚恐之中,只是一種痛苦的宣洩,根本沒有真正體味到什麼快樂與興奮。
秀娟說:“哎,告訴我韓立冬的電話號碼,我回去找他。”
第二天上午11點多,秀娟在城西工商所等別人都下班走了,就去掩上門,撥電話。
很巧,韓立冬出了事有家難回,正好在辦公室裡。
秀娟問:“你是韓局長嗎?”
韓立冬詫異地問:“哎,哎,是我。你是誰?”
秀娟沒好氣地說:“我是玉兒的姐兒們。”
韓立冬“哦”了一聲,急切地問道:“哎,你是不是秀娟?哎,玉兒情況怎麼樣?她在哪兒?”
秀娟嚇唬他說:“玉兒的頭,讓來永摔成了腦溢血,快嚥氣了,說臨去閻王老爺那裡報到之前,要見你一面。”
韓立冬一聽急了:“她,她現在哪兒?”
秀娟問:“哎,局長大人敢去不?”
韓立冬吞吞吐吐地說:“這個……這個時候……”
秀娟冷笑了一聲:“我早就知道你沒這膽子。又想人家的好事兒,又不負責任,什麼男人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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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立冬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實在是抱歉,實在是對不起玉兒,你先轉告……”
秀娟說:“轉告領導的問候?你這個人呀,真是偷雞不成白蝕米!你幹嗎上人家家裡去呢?真是個大傻……哎哎,電話你給我打過來行不?我們這兒打電話有限制,要查號碼的。”
韓立冬忙說:“行,行!我打。”
秀娟說了號碼,放下話筒,過了幾秒鐘,電話鈴響了。秀娟覺得該講點兒正事了,就說:“玉兒沒大事兒,受了點兒傷,臉還腫。前胸、肚子上、腿上有幾塊青。沒傷著要害。她讓我問問,你對她到底是個啥態度。”
韓立冬支支吾吾起來:“這個……這個……”
秀娟不耐煩了:“你這人,啥時候了,還這個那個的打官腔。上人家家裡去,倒挺勇敢的。出了事,卻成了只縮頭烏龜。哎,你說句痛快話,離不離婚?玉兒那邊還等著呢。玉兒是堅決不跟來永過了。”
韓立冬更加支支吾吾:“我這個……離婚,看來是不好辦……”
秀娟問:“為啥?”
韓立冬長嘆了一聲:“秀娟,我確實很喜歡玉兒,玉兒是我這輩子碰上的最好的女子。可我……唉,開始於美華衝我大吵大鬧,又抓又撕,要跟我離婚,還上縣紀委、組織部去告去鬧,強烈要求處分我這個陳世美大流氓,說要是不撤了我,不開除我的黨籍,她就死在縣委大樓裡。我想反正身敗名裂了,離就離,孩子我要,我僱個人帶著他。等縣裡處理完了我這事兒之後,再考慮幹別的。在縣裡呆不下去,就上別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