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卻不去看她,而是熟練地把玩著槍械,還有閒推出轉輪,察看其中塞了幾發子彈。
彈巢是滿的。
老人緩緩點頭,臉上再次浮起笑容:「傳說中,曼卿侄女初到海城時,南城的金胖子目不識珠,強擺酒席,圖謀不軌。而曼卿侄女則懷揣槍械,慨然赴宴,一頓酒吃下來,反把金胖子驚出一身冷汗,至此再不敢冒犯……當年侄女所持的槍械,是否就是這把?」
陳曼卿朱唇緊抿,沒有任何回應。
老人並不在意,他雖是笑著,可臉上再不見之前的急色貪婪,只慢慢推上轉輪,發力一撥,轉輪便在細密的機軸滾動聲裡飛轉起來,當轉輪停下,黑洞洞的槍口也指上了女人的眉心。
女人緊抿的唇瓣仍有些微顫抖,只是鼓盡勇氣,與老人的眼神冷然對視。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得有尊嚴!
然而,老人偏不讓女人如意。他一隻手握著槍,另一隻手則再次探入女人右腋,解開了第三顆盤扣,隨即慢慢撩開了覆在女人酥胸上的半邊衣襟。
下面是一層純綿質的襯裙,用料卻極為儉省,吊帶的樣式,徹底暴露了美婦人光潔渾圓的肩頭。三顆盤扣的數目還嫌太保守了些,撩開的衣襟下,半邊晶瑩雪|乳頂著襯裙上沿,恰是欲掩還留,隨著美婦人的呼吸,微微起伏,晶瑩眩目。
老人的呼吸窒了一窒,臉上笑容裡便又摻入了其它的味道。他的手沿著女人肩頭移下去,按在柔膩的|乳峰側方,輕揉慢擠,讓這半邊豐|乳時刻變幻形狀。
陳曼卿卻是最懼這樣的結果:死則死矣,何苦讓她再遭凌辱,以至死不瞑目?
她再也忍耐不住,悲呼道:「你殺了我吧。」
老人聞言,卻是失聲而笑,手上的力道卻是下得更重,雪白的|乳肉從指縫裡擠出來,疼得女人俏臉已是變了顏色。
偏偏老人的話音愈顯親切柔和:「曼卿侄女這話並不稀奇,這幾十年裡,有不少人這麼求過,失望的有,如願的也有。其間倒沒什麼標準,一切全看伯伯我的心情……你來猜,我現在又是怎麼想的?」
陳曼卿死抿朱唇,強忍著酥胸受人褻玩的恥辱感,再不發一言。
老人搖了搖頭,就那麼扣動扳機。
女人的腦子嗡聲一響,兩耳間瞬間充斥了高頻的雜音。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閉上了眼睛,眼前的黑暗裡卻是閃著無數的金星,恍惚中就連房子都在晃動。
依稀間,擊錘的撞擊聲散去,隨後便是冗長的靜默,直到老人的大笑聲響起來。
陳曼卿顫抖著睜開眼睛,卻見老人握槍的手略微展開,幾顆黃澄澄的子彈便從中漏出,掉在地板上,篤篤連響。不知是什麼時候,轉輪裡的子彈已經被卸了下來,剛剛只是一記空槍罷了。
「讓曼卿侄女見笑了,這小戲法屢試不爽,我每碰到這情形,總忍不住拿出來耍耍。」
老人眉眼褶子密若蛛網,在笑容裡愈發深刻。他笑得開心,陳曼卿卻恨不能一口吐沫唾他臉上,只是,當這本能的憤怒過後,女人全身卻又一陣虛脫,剛剛、剛剛她真以為自己會死掉!
直到這個時候,冷汗才大量地沁出毛孔,凝成一條細碎的珠串,順著背脊流下。
老人笑罷,又在搖頭:「我本以為,曼卿侄女不像那些的村俗女子,動不動便要尋死覓活,哪知……求死作什麼?這把梵德左輪,雖像是個擺設,但真打出子彈,侄女這姣好容貌,當下便要面目全非,與爛柿子、碎西瓜一般無二。這難道就是你這位海城女傑所要的死法?
「退一萬步講,你死了,一了百了,可你那剛娶了如花美眷的兒子、仍在讀書的美麗純真的女兒,又該如何?偌大的尚雲鋪,交到這一對兒女手裡,你可放心麼?」
陳曼卿艱難地維持著胸口那點兒血氣,強迫自己不去想那悽慘的死法,也不去想一對心愛的兒女,而是勉力勾起唇角,露出一絲冷笑:「老賊,若你還是男人,便給我一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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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這才有了些海城女傑的氣魄!」
老人讚了一聲,神色卻沒有什麼變化,只是點頭道:「我與曼卿侄女說了這麼多,並非是存了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思,也不是真看在那位「三省督軍」的面子上。說到底,我還是更佩服賢侄女不讓鬚眉的膽色……還有那麼一點點兒的運氣。」
老人再度開啟手槍轉輪,又將手腕轉了個方向,讓陳曼卿可以看到轉輪內裡的虛實。
只一眼,女人的視線便被釘死在呈梅花狀排列的彈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