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君肅面色蒼白,當年楊玄感興兵造反,但是死的也只是楊玄感和他的嫡系,實際上,那些勳貴世家基本上都沒有出什麼事情,就是楊家也是活的好好的。仍然是在弘農呆的很不錯。這一次不一樣了,李信不是楊廣,豈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崔大人,陛下還是很仁慈的。雖然興兵造反,但是殺的人還是那些參與的人,沒有參與的人。陛下是不會動手的。”岑文字忽然笑呵呵的說道:“崔大人,陛下不久之後,就會下聖旨,冊封有功者為侯,這沙場殺敵是有功之人,這治國安邦也是有功之人,可是檢舉叛逆也是有功之臣,崔大人以為呢?”
崔君肅聽了之後,嘴唇直顫抖。岑文字或者說李信這一招實在是太狠了。或許這句話不僅僅是對自己說過,對其他世家的大族也曾經說過,讓這些世家大族相互檢舉,這可是要得罪人的差事,將自己家族的安全建立在其他家族抄家滅族的份上,這是何等的仇怨,一旦發生,恐怕天下的世家相互為仇敵。莫說是以後聯合起來,抗衡朝廷了。
崔君肅望著岑文字。仍然是與往常一樣,謙遜謹慎,和藹可親,看上去就是一個溫潤如水的君子,看上去就是一個可以相交的朋友,但是崔君肅知道。這個傢伙就是一個惡魔,隨時都能張開獠牙,吃人的惡魔。
“大人放心,崔家若是能發現什麼叛逆的蹤跡,一定前來稟報大人。”崔君肅恭恭敬敬的說道。他心中嘆了口氣。現在人在刀俎,我為魚肉。隨便是看對方怎麼下手了。索性的是,崔家的名氣比較大,想要下手,也要認真考慮一番。
崔君肅走了,岑文字看著崔君肅離去的背影,搖搖頭,世家和皇權之間的鬥爭,再次落下了帷幕,雖然那些大的世家沒有不會有什麼大的問題,相反,他們必定會檢舉周圍的親朋好友,以獲取自己的安全,但是實際上,世家大族經過這一場戰爭之後,是不可能走到以前,團結合作的道路上去。相互的鬥爭將會變的更加激烈。朝廷卻是取得了最終的勝利。
他之所以告訴崔君肅這些,不僅僅是說給崔君肅說的,而是說給其他的世家大族聽的,他相信,那些自私自利的世家大族,肯定會明白自己言語中的意思。
果然,崔君肅離去之後不過五天的時間,雪片似的文書飛到岑文字手中,岑文字在高興的同時,也感覺到一絲慌張和恐怖,因為這裡面的資訊量太大,大的讓他都為之心驚。
“來人,將這些信件全部送到長安漢王處。八百里加急,將此信,送到陛下處。”岑文字心中暗自後悔,自己的得意之做,好像是觸動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看看這上面都是一些什麼,隴西李、弘農楊、太原王、江南沈、長安韋等等世家大族都牽扯到其中,甚至連趙郡李也有人參與,一下子天下的主要世家實際上都涉足其中。
固然有些人只是這些世家的旁門參與,但是裡面的奧秘誰都知道,不過是世家大族試探的而已。歷朝歷代,這種試探都有不少次,而且只要有比較大的起義,這些試探都是有的,只是現在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試探,就留下了把柄,將自己的主動權交出去。
歸根結底,還是李信太過於強勢,強勢到世家大族,不得不聽從李信的安排,這次就是等於將性命掌握在李信手中。
“哎!不知道這些皇帝陛下會有什麼樣的安排。”就是岑文字臉色也露出一絲惋惜來,這一次,幾乎是將所有的世家大族一網打盡,若是按照李信以往的性格,這些人恐怕各個都難逃一死。
關東、關中、江南、巴蜀的各大世家大族紛紛望著長安城,或者望著更遠的地方,檢舉中內容大家都差不多,世家大族因為這件事情關係鬧的很僵,心中在驚駭的同時,還提提心吊膽。
“聽說,武德殿內的幾位大臣已經開了好幾次會議了。”韋圓照看著躺在床上的韋匡伯,低聲說道。
“若真的有事,就將我推出去,我已經時日無多了。”韋匡伯嘆息道:“誰知道那些傢伙如此無能,還有那些世家大族,居然如此無恥,將我們也給摘了進來。默許,默許也算是罪?那天下人都是罪,可惡的關東世家。這是要將所有人都給拉下水啊!”
“可不正是如此,不過,這一次涉及的範圍比較廣,聽說,這次最大的老鼠,並不是那些世家。而是趙郡李。”韋圓照低聲說道。
“真是賊心不改啊!還真的以為能逆天改命嗎?趙郡李,又沒有什麼功勞,還佔據著宗親的位置,嘿嘿,現在諸王子已經長大,即將成年,這些人才是真正的宗親,趙郡李若是在這次事情上能加分還好一些,沒想到。居然如此短視,這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