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便再沒見陸兄作詞,今日如此景緻若是也不能激起陸兄的靈感,那真是太遺憾了。”
六郎輕輕搖頭沒有說話,越是品味此詞,他越能體會到其中一種孤單無奈的情懷。想想自己的離奇經歷,要不是那一次奇妙的玄武湖落水,自己可能還是一個平凡的大四學生,但事情就是這麼奇妙,他居然來到了南唐,更取代成了歷史上的李後主,想想在另一個世界的父母兄弟,親朋好友,尤其是牛首山他在21世紀也曾遊覽過,這種奇特的故地重遊,讓他不由地生出一股淡淡的惆悵。
周雅芙見六郎露出緬懷之色,便也沒有打擾,靜靜地看著六郎眼中表露出的迷惘,懷念,有種滄桑無奈的感覺,讓他心絃大受震動。
“春花秋月何時了……”就在此時,六郎淡淡地吟出一首詞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園不堪回首——月明中!”六郎微閉雙眼,繼續念道,“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六郎並不想讓這首千古名篇面目全非,只是在原來那首羈旅中寫下的虞美人改了一個字,將故國改成故園,總算有些切合他現在心中所想,以往的經歷一幕幕在腦中閃過,那麼真實,又那麼遙遠。吟完之後,六郎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靠著一邊的獨松,顯得那麼孤傲與孤單。
周雅芙痴痴地望著六郎,此時的他沒有以往的儒雅,沒有以往的從容,沒有以往的睿智,也沒有了適才的風流狂放,剩下的只有一種莫名的感傷與感懷,只有一股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孤單。然而周雅芙覺得,此刻的六公子,才是最真實,也是有魅力的。
半晌,六郎從回憶中清醒過來,看見身邊呆呆的周雅芙,略微顯出一絲尷尬,伸手抹去眼角的一絲溼潤,這才轉身笑道:“呵呵,抱歉抱歉,玩深沉過頭了。嘿嘿,周兄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怎麼眼神這麼怪怪的?”
周雅芙臉一紅,也收回目光,輕嘆一聲:“這首詞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陸兄,小弟有一個請求,希望你能答應。”
六郎笑道:“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只要在下能做的到,一定辦到!”
周雅芙說道:“小弟希望陸兄有空將這首詞寫下來贈與小弟留作紀念,不知可不可以?”
六郎點頭笑道:“自然可以,小事一樁,只要周兄不嫌在下的字難看,我回去便寫好送你!”
周雅芙臉露喜色,說道:“那小弟便先謝過了!”
時間已經過了晌午,天上的日光也被雲彩遮住,六郎和周雅芙便沿著蜿蜒小路走下了東天幕山,柴明歌和齊伯早就牽著馬在山下等候了。
忽然,六郎和周雅芙遠遠地看見張百年正和一幫京城文士走下牛首山,看樣子他們也是來踏青的,只不過他們在牛首山呆了一天,不像六郎和周雅芙走小道去了東天幕山,雙方距離比較遠,由於角度的關係,六郎和周雅芙能看到張百年,而張百年等人卻看不到他們四人。
周雅芙低聲說道:“陸兄,我們還是換條路回去吧,要是被我表哥看見了也不太好。”他為了能和六郎一起出遊,今早便說去棲霞寺燒香,要是在這裡相遇,張百年回去跟他父親一說,他以後就難再出來了。
六郎自然也不喜歡同張百年見面,聞言點頭道:“說的也是,那我們便繞一圈,先向東而去,從東門入城好了!”
四人便兩前兩後向東而行,這條路要先向東行一段時間繞過幾個山丘,再折北向東,比由南門入城要遠了大概十幾里路,不過也能趕在傍晚前趕回城裡,六郎心想從這個方向晚上去別院路還近一些。
春天的天氣就是善變,早上還是豔陽高照,但是隻片刻就已經烏雲密佈,還沒等他們繞過丘陵,豆大的雨點便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幾人沒有準備,頓時被淋了個透,仲春二月,天氣雖然漸漸暖和,但是依舊有一絲料峭春寒,四人拍馬飛奔,希望早點找到個躲雨的地方,但是一路上不僅沒有遇到躲雨的人家,連高大點的樹也沒有幾棵,六郎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叫道:“周兄,這一路上也找不到個躲雨的地方,我在東北方十里處有處別院,我們便先到那裡去吧!”
周雅芙想想這裡到金陵城還有二十里左右的路程,比六郎的別院要遠了一倍,這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於是略微沉吟就點頭答應了,四人又朝東北六郎別院所在的方向騎行。
好容易終於走出了這片小丘陵區,六郎和周雅芙在前方,只要過了前方小溪上的小木橋,穿過一片樹林,不用多久就可以到達位於湯山的別院了。
木橋年久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