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頭都可以討好。看你強調哪一頭。你強調兩頭都討好,那你是大走運的一個——你何德何能?幾句大白話,說要講理,說不要殺人,他就成了中國的聖人,一聖就是兩千多年,他真是太走運了!反過來你要強調兩頭都不討好,也可以說他是最倒黴的人。劉再復的文章可能強調了他的那一面,當然他還存在著另外一面,我覺得他要是兩方面都合起來,就完整了。
封新城:現在說孔這麼熱鬧,是一種什麼樣的現實需求?
十年砍柴:我覺得是幾千年的道統。孔子是這幾千年來我們的一個道統的源頭,一講合法性,一講道統,就講孔子,所以說一旦談到道統之爭,孔子肯定是個尖銳人物。
吳思:找道統的話,你要有點民族自信,就能找到。現在的問題是,你怎麼接孔孟?就是這麼一個龐雜的、巨大的體系,你取什麼?我剛才說孔子就是一個“血酬定律”的堅決反對者,元規則——“暴力最強者說了算”的堅決反對者,這就是一種解釋;你說孔子是統治者的最大的幫兇,但他又是最大的限制者,兩種說法都行。
十年砍柴:薛湧最近出了本書,他認為孔子的仁義是權利之約,他講的是一種文化意圖。
吳思:的確在現實生活中,每個階層,每個集團,每個個人,他的權利的面積是在變化的。在變遷中,你能看出博弈雙方的興衰。西方說他們的公民的自由是天賦###,是天降的,比如說上來就是十平方米,上帝就給你這麼多,一點不增,一點不減,一直不變,政府就要保護這個。按照那個思路重新解讀孔子,你就會發現,十平方米其實是可變的,一直就在變,在哪個時代,在什麼條件下就是一平方米,什麼條件是五平方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