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隨心所欲。
李果心裡很複雜。
他在思考,真正到了關鍵時刻,自己能不能下手去抹除一個鮮活的生命。也許能,也許不能。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敢拍著胸脯告訴所有人,自己喜歡殺人。
不過很快李果就坦然了,他在虛空裡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依然是那種自嘲的口氣:“難怪人家都說心理病是會傳染的。我差點就被你搞成了神經病。我說,你就不能換個角度看世界?”
李果的話好像激起了什麼,他耳邊響起了一陣陣的嗡鳴聲。
“你在問我?其實我也不知道。”李果沒心沒肺的調侃著,這把有心理病的劍:“你要是會想事的話,你就能明白錯對了。其實我也不喜歡殺生,我家過年殺雞都是請隔壁二叔過來幫忙。可你得明白一件事,有些東西,你沒的選。人麼,活一輩子,不就求個心安理得、問心無愧麼。”
又是一陣沉默,不過這次的沉默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很快那種嗡嗡聲就變得短而急促了起來。
“我真不知道,反正我答應你,不到萬不得已,我都把你當耍酷道具。這總行了吧?”李果一臉無所謂地調侃著:“我還不信,不殺個把人,我一輩子就活不下去了。”
這話剛說完,李果的眼前豁然開朗,周圍的嘈雜聲再度襲來。鳥子精罵街的聲音和樓底下警察叔叔的擴音喇叭,已經把這裡弄得人聲鼎沸。
而李果的手,還握在湛盧上。湛盧身上肆意揮灑的光芒已經徹底的消失不見了,而那呼啦啦像電風扇似的正氣小風,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李果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因為握著湛盧的他,感覺湛盧好像在醞釀什麼,就像是海嘯前的大退潮一樣。
“相公,別動!”莫愁在圈外提醒著李果:“恭喜相公,這劍是要歸靈了。”
“歸靈?”李果看了看忐忑的小雪妹子和激動的莫愁妹子:“那是個什麼?”
不等莫愁回答,李果周圍的空氣猛地一滯,周圍的空間都開始略微地扭曲了起來。就像是隔著火盆看電視一樣,扭曲不安。
“喂!為什麼劇情突然這麼嚴肅啊?”外面的鳥子精突然大聲抗議起來:“我受不了了,再這麼下去,我會被打回原形,我先跳下去了。”
她這話剛說完,就聽到樓下一陣歡呼聲,還有一個喪盡天良的大嗓門大聲喊著“娘們兒,你總算跳了!”
李果搖搖頭,除了感嘆人心不古,根本沒一點辦法。
可她剛跳下去沒幾秒鐘,在發出沉悶的一聲“咚”之後,樓底下突然開是發出劇烈的尖叫和呼喊聲,而緊接著,鳥子精罵街的聲音又從樓底紛紛揚揚地傳了上來。
小雪妹子趕緊湊到視窗看了一眼,發現鳥子精居然把水泥地砸出一個坑之後,又瀟灑地站起了身,現在正坐在一個滿臉絡腮鬍的七尺大漢身上,不停地扇他耳光。
“壞了……哥哥,我下去一下。”小雪捏了捏自己太陽穴:“百雀羚闖禍了。”
隨著噌噌噌的腳步聲消失在樓道里,房間裡只剩下李果和他穿著古裝,漂亮的像外星人的童養媳。
“莫愁,我還要等多久,這姿勢挺傻的。”李果扭了扭已經站酸了的腰:“怎麼一點變化都沒有啊?”
莫愁正在研究放在茶几上鐵盒子裡的果凍,聽到李果的問題,她抬起頭看了一眼湛盧:“出鞘說這劍,是把雌劍。不能和相公人劍合一,頂多成一把趁手的兵器。相公無需太過在意,等到相公能使喚身殘志堅時,你自然就知道兩劍之間的差別了。”
李果“哦”了一聲,不自覺的開始幻想起被莫愁說的天上有地下無的“身殘志堅”,不過也確實,李果除了那個可以忽略不計的名字之外,還真沒見過身殘志堅究竟長成什麼樣。
而且他也特別想搞明白,什麼叫雌劍,什麼叫公劍?這劍的公母,到底是怎麼分出來的?
不過現在這個時候,探究這種無聊的問題,顯然有點不合時宜。李果握著劍柄的手已經感覺到了微微的灼熱感,他不知道是劍在發熱,還是他自己太過於緊張了,只是單純的感覺又熱又一陣陣的脈動著。
周圍的空氣進一步地扭曲了起來,原本五光十色的世界,好像在一瞬間變成了老照片似的昏暗發黃,還零星飄著似雪花的小白點。
就在李果剛要開口詢問怎麼回事的時候,湛盧由內而外突然爆發出了一陣極為猛烈的強風,李果甚至感覺自己突然變成了一個飄在天上的塑膠袋。
在莫愁畫地為牢的範圍內,一切可移動的東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