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樣子的時候,李果已經撥通的姑姑的電話:“姑啊!我李果。”
電話那頭的聲音慵慵懶懶,好像還沒有睡醒:“不要化妝品……”
李果嘆了口氣,聲音略大了一些:“姑!李果,我馬上到北京了。”
這一嗓子之後,李果從電話裡聽到一陣噼裡啪啦的響動和穿衣服的聲音,還有諸如“趕緊滾蛋,我侄子馬上來”之類的驅趕喝罵聲。
“過兒,你怎麼不提前打個招呼?”李果姑姑的聲音在一陣喘息之後,漸漸地平復了下來:“幾點到?”
李果剛把時間說出去,那邊就掛了電話,連寒暄都沒寒暄一句。
“莫愁,等下去見姑姑。”李果抽出一張紙巾,把莫愁嘴角的餅乾碎末擦了擦:“你就說你是……”
“莫愁便是相公之妻,有何說不得?”莫愁的一臉英氣,硬是把李果後半段話給逼了回去:“莫愁可是正妻!”說完,她又一次神采飛揚地握著手機不可開交。
李果吃了點從李家村大包過來的東西,看著已經漸入繁華的風景。不由自主地想著自己這個姑姑。
高學歷、高智商、高情商還有極出色的運動能力,幾乎就把李果他們一家子所有的優點都集合在了一起,而且人也是漂亮得沉魚落雁。可老天爺之所以公平,就是因為他對誰他媽都沒公平過,李果他姑姑二十八歲和一個跟她一樣優秀的男人結了婚,也就是李果的姑父,可是偏偏結婚第二年,這萬里無一的男人居然就得了腦癌,在醫院哀嚎了三個月之後,就歸西了。
於是留下這麼個漂亮寡婦和一堆的人民幣,那時候李果才剛剛讀大學。他姑姑的哥哥,也就是李果的老爹,經常勸她乾脆回老家,再找一個,可是老李家的擰脾氣都如出一轍,於是她往地上一賴,撒潑打諢塵土飛揚,什麼招都使上了。最後李果爹拿這個親妹妹一點招也沒有,可又是長兄為父,所以三天兩頭嘮叨她一通,搞的現在李果他姑比李果還怕接著老爹的電話。
所以,有了共同點,這兩個年歲上差不了多少的姑侄,倒是分外投機,有點什麼事,李果第一個想到的,絕對是這個每年過年才見上一面的親姑姑。
下了火車,已經是豔陽高照了,今年北京沒怎麼下雪,地上乾巴巴的,而且臨著張家口,風還特別大。所以李果一下車就用圍巾把小新妹子和莫愁給包了起來,只剩下兩隻眼睛露在外面。
因為有出關文牒,帶著劍的兩人倒是沒受到什麼阻撓,而小新妹子又是憑著超可愛的小臉蛋矇混了出去。
不過倒是莫愁,她現在基本上是走一步停一下,從手扶電梯到肯德基的老爺爺,都成了莫愁研究的物件,甚至大螢幕上放映的電影預告片也讓莫愁駐足觀看了好長時間。
“相公相公,為何此人武藝如此高超?”莫愁指著大螢幕上《大笑江湖》預告片裡的小瀋陽:“不過莫愁一招便能取了他小命,凡人終究是凡人。”
李果恨不得把莫愁摟在懷裡狠狠咬一口,她實在是太可愛了,連小新妹子都破天荒的對莫愁露出了笑臉。
周圍的旅客稀稀落落,畢竟還沒有到春運,現在的人還沒有多少,而且西客站儼然就是個微縮版的小城市,人自然也就多不到哪去。
走出門的時候,小新新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李果拿起一看,果然是姑姑的:“過兒,你死哪去了?個小兔崽子,你不知道現在外面零下十度啊?”
李果吐了吐舌頭,衝小新和莫愁扮了個鬼臉,隨口找了個善意的謊言:“姑,火車晚點……”
“放屁!我四十分鐘前就聽著進站了……”母獅子一般的咆哮,讓李果不得不把聽筒拿離耳朵。
在一通臭罵完了之後,李果才傻乎乎地笑著說:“姑……我給你帶禮物了。”
“哦?算你有良心。”姑姑聽完之後,聲音陡然一變,極為溫柔:“那快點出來吧!”
李果抱起小新新:“委屈你了,當回禮物吧……”
新新:“……”
李果姑姑的名字,也同樣是老爺子給取的,叫李明雪。意思其實很簡單,就是希望這個姑娘不要被世俗給汙染,明白如雪,剔透如水。沒錯了,李果的爸爸就叫李如水。
而李果的姑姑確實也沒辜負這個名字,明雪明雪,李果老遠就看到了她。一襲黑色皮風衣、帶著一頂貂皮的帽子,還掛著一幅茶色的墨鏡在臉上,依著一輛雪佛蘭在寒風中拿著一根細長的女士煙。
雖然比李果去年看到她的時候,略微清瘦了一點,但是往那一站,還是無比的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