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一笑有些手足無措。
在西域,吸血蝙蝠的名號可以讓最愛哭的小孩兒立刻噤若寒蟬,大人見到他也往往瑟縮。這兩個小小孩兒,會不會怕他?染滿鮮血的手,又有沒有資格抱他們?四歲,自己已經錯過了女兒襁褓中的歲月,她能不能接受一個老的可以做爺爺的爹爹?
韋一笑百感交集,但多年後他發覺這些擔心純屬多餘。韋一一的膽子世所罕有,根本沒什麼能嚇到她的存在。而且很快就成長為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世人寧可自己放血也不願招惹的魔頭。
這天中午白臉怪叔叔請客,韋一一發現自己對其判斷完全失誤,他白是白,但掏錢絕對乾脆。什麼稀罕吃什麼,什麼好玩玩什麼,任何東西只要娘仨多瞧一眼,立刻買下,不能買的就‘拿’下。
飯後散步消食,兩個小的走在前面,韋一一抹抹油亮油亮的小嘴巴,眼睛亮的無與倫比:
“無忌,難道這就是‘傍大款’的感覺?真是……太爽了!”
看來已經把傍大款寫入了人生理想之一。
謝無忌掏出一方格子手帕遞給韋一一:
“我覺得,‘養小白臉’和‘傍大款’都不是形容合法夫妻關係的正確詞彙。”
“那應該怎麼說?對了,電視裡講過,利用身體和怪叔叔進行金錢交易……這叫援助交際!媽媽真厲害呀!”
“……”
一雙‘純真可愛’的小兒女,進行著‘天真爛漫’的人生觀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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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一笑已不是當年初出茅廬、身無恆產的江湖新人,當天就在鬧中取靜的一個小院子裡把娘仨安頓下來。林一顰很早就開始培養兩個孩子的獨立性,韋一一和謝無忌自覺的選了一間做兒童房,早早洗漱睡下了。
——————————————下面是大人的世界——————————————
月光如水,燈火入豆。兩人靜靜依偎著,這一刻,本以為再也無望,美好的疑似夢中。
“你臉上的傷淡得多了。”
“我特意留下了一點兒,你這傢伙就是多疑。萬一說老子是假冒的……”
“多疑,多疑。”他慘然一笑,“當年倘若我再多一丁點疑心,也不會把你一個人留下……”
她點住他的唇:“我們一家團聚,也遠遠好過大貓。”
“無忌當年跟我回家,一年沒有說話。後來我讓他跟一一玩兒,他才漸漸開了口,可從此乖得可怕。一一雖然調皮,可無忌更讓我操心。我讓他叫我媽媽。”
“你一個人帶著孩子……”
“三個人帶啦,我爸媽隔代疼,那叫一個寶貝。教說話識字都輪不到我,嫉妒死了。”
“岳父岳母,可曾為難你?”
“嘿嘿,那叫一個驚天動地。我爸當時叫囂著上天入地也要揍死你,發動整個刑警隊,就是六扇門,找你這個負心人呢。不過,兩個孩子超級可愛,他們倆後來又不敢吱聲了,捂著藏著,就怕監護權落在別人手裡。”
這些往事,林一顰講得輕快,笑得輕鬆。相貌雖未變,人卻是成熟了許多。韋一笑看著她指上的琥珀依舊鮮豔,“你什麼也不問?這三十年,我的戒指……”
“沒了就沒了,人還在就好。”她回答的非常乾脆,笑著撫開他皺著的眉頭。
“不囉嗦這些無聊事啦,嘿嘿嘿嘿~~春宵苦短好久不見的,我們做點高興的事好不好?”
無恥星人生了孩子依然不脫無恥本性,頭抬了抬,嘴唇輕輕壓了上去。手就順便摸索著伸進某人衣襟裡,吾將上下而求索。
韋一笑微微一顫,臉上表情似驚非喜,顯然守身如玉三十多年,此間種種旖旎情致已經生疏非常。身子既僵硬,心裡還懷揣著一樹梨花壓海棠(指白髮推倒紅顏)的罪惡感和不自信。總覺得若是再年輕個二十歲,或者哪怕是十歲也好,這一片撩撥之下必然早就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重重思想壓力之下,點火器總是力不從心。 的
這樣的打擊,在古今任何一個英雄好漢生命中,都是不能承受之輕。韋一笑滿懷著愧疚、自卑、悲憤、囧等等複雜糾結至極的心態,輕輕將膩在身上的樹袋熊推開,臉色青青白白,好不難看。
“抱歉……我、真的老了……”
一緊袍子就打算直接從視窗淚奔。就差一句‘你再找個好人嫁了吧’做臨行遺言。
林小仙大怒,啪的一聲拍床而起:“韋一笑,你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