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子悄悄坐到了桌邊,看著摻了毒藥的葡萄酒。
“喝了它就行了?”
凜子拿起杯子湊近一子聞了聞。
“真好聞。”
“葡萄酒會沖淡藥味兒,不過喝的時候還是有點酸味兒。”
“誰這麼說的?”
聽川端說,有人竟然親口嘗過這種一喝就死的毒藥,真是無奇不有。
“也可能有人誤喝了極少量的毒藥,後來被救活了。”
“我們不會這樣的吧?”
“絕對沒問題。”
久木滿懷自信地,堅決他說道。他看了一眼電話,說:
“要不要打個電話給笠原,讓他明天中午到這兒來。”
關於死亡的時間,久木作過大致的計算。
他們希望屍體被發現時,能像凜子期待的那樣緊緊抱在一起不分離。為了以這種姿勢死,必須在屍體最僵硬的時候,即死後十幾個小時至二十個小時之間被人發現最理想。
“就說需要劈柴,他一定會來的。”
管理人來的時候,他們兩人應該是緊緊擁抱著的殭屍了。
“咱們該去了。”
這輕鬆的一句話,即是走向死亡的訊號。
兩人手牽著手上了樓梯。
二樓的臥室裡,窗戶緊閉著,空調開得很低。
久木擰開床邊的檯燈,把酒杯放在床頭櫃上,和凜子並肩坐在床沿兒。
四周靜的出奇,隱約可以聽見啾啾的蟲鳴。
在這靜寂中,仍然有生物存在,久木靜下心來,傾聽著這些動靜,凜子道:
“你不後悔嗎?”
聽到這低沉的問話,久木緩緩點點頭。
“不後悔。”
“你的一生……”
“雖然有著種種不如意,但終於遇見你這樣的女性,實在太榮幸了。”
“我也沒有什麼可遺憾的了。認識你太幸福了。”
一瞬間,對凜子的愛在久木的全身奔湧翻騰,他不禁擁抱著凜子親吻起來。他吻遍了凜子臉上的每一處,在這暴風雨般的接吻中,久木產生了一個慾望。
“你把衣服都脫了。”
臨死前他要仔仔細細地看遍凜子的全身,把它印在腦子裡。
“全脫光……”
凜子揹著身,脫下毛衣、裙子、胸罩和內褲後,便轉過身來。
“這樣行了吧?”
一絲不掛的凜子站在久木的目前。
她仍不免有點害羞用雙手掩著胸前,這面臨著死亡的裸體顯得有些蒼白,就像白磁般晶瑩剔透。
久木站在凜子的面前,拉開了她擋在胸前的雙手。
“真美……”
他還是第一次在這麼明亮的地方,這麼用心仔細地欣賞凜子的身體。
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來回看了好幾遍,久木覺得面前的女人,就像盤坐在須彌壇上的阿彌陀佛一樣。
久木第一次發覺自己孜孜以求的,原來是這種美麗妖豔的女體佛像,是對這女體的信仰。
如同虔誠的信徒摸遍佛像的每一處,體味無上的幸福感一樣,久木伸出雙手,從女人的脖子開始一直撫摸到豐腴的肩頭。高聳的乳房。再由此向腰部及凸起的臀部前進……。
兩人就這樣懷著對人生的無限執著與留戀,開始共同赴死的最後的美餐了。女人仰面朝上地躺下,腰部下面塞了個枕頭以使胯部突出,男人從上面壓下來,與心愛的女人身體重合在一起,以這樣緊密相接的體位來企求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現在再也沒有可懼怕的了,一直朝著極樂世界飛奔就可以了。
久木的意志傳給了凜子,他使出渾身的力氣做了最後一搏,終於凜子全身震顫起來。
“我真高興……”
與凜子發自心底的歡喜的喊叫同時,久木也被吸乾了所有的精力,燃盡了全部生命。
就在這時,久木慢慢將右手伸向了床頭櫃。
他要在這快樂的極點給凜子的全身注入毒液,使她死去,同時自己也在剛剛射精後的高潮時喝下毒藥。
這正是兩人所期待、盼望和夢寐以求的通往幸福彼岸的旅途。
久木不再猶豫了,他用五個手指緊緊攘住了玻璃壞,把它拿到自己的嘴邊,一仰頭喝了一大口火焰般通紅的液體。
奇怪的是他感覺不到一絲苦澀味兒。不,他是一心只想著要把它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