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過得安穩,我願意隨他去玩。我有時覺得內心深處的自己已化一為二,一半在沉睡;另一半也混混沌沌的,只知道日子會一天一天過去,太陽會升起落下而已,其他的,什麼也不會想。
住進天香樓的第十天晚上,當我和權寧坐在一起吃晚飯時,我面前的青瓷碗下壓了一張折成飛燕形的小紙條。我不動聲色地端起飯碗,順勢將紙條籠入了袖中。
匆匆飯畢,我回到房中,把紙條在燈下展開,入目赫然是唐夢秀麗的字跡:
方天培,別號月飛蝶,32歲,白麵鳳眼,善易容、藥物,長於輕功,隨身攜人形判官筆,辨穴極準;常出沒於湘鄂一帶,採花無數,官府發榜全國,懸賞一萬兩緝拿;此人明晚將化身江州府尹趙越之子趙青卓,拜會天香。
唐夢的訊息網當真靈通之極,能將通緝要犯的行蹤查得如此詳細實屬不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明晚的會面應當是她暗中設法安排的:在青樓中擒拿採花惡賊,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無論如何,我對紙微微一笑,第一筆生意上門了。
第二天早晨,我神色鬱郁,滿臉寫著心事重重,早飯也只吃了兩口。權寧果然馬上關心地問我:“出了什麼事嗎?”
我沉默了一會兒,答道:“我掛念我母親,這麼久沒見,不知她怎樣了。”
“……飛鴿傳信不是每天都報平安了嗎?”
“又不是她的親筆。”
“……”
“我昨晚……夢見她了……”
“好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權寧棄械投降,“我現在就動身回莊一趟,幫你看看你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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