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爐。
齊悅忙走過去,將手伸進去探視溫度。
大概也許差不多了吧。
“好了。”齊悅說道。
逐一將腐肉放入瓷瓶裡。每個負責自己那塊的弟子繫上各自標記的帶子,齊齊的擺放在木板上抬了過來,放入木箱中。
一條厚厚的被子將木箱蓋住。
做完這一切,弟子們臉上帶著緊張又激動,他們這一天一夜做了好些奇怪的事,但願,能夠創造出奇怪的結果。
相比於這邊需要不斷加熱的炭火,獵戶所在的屋子則不停的有冰塊送進去。
“戴好手套,尤其是手上有外傷口的,千萬別接觸以免被感染。”齊悅走進來看著忙著給獵戶護理的阿如等人,笑道,“我那邊可是隻能做出一人份的藥哦。”
阿如等人聽了都笑起來,從寬大的口罩後發出的笑聲沉悶,但落在心裡卻是十分的悅耳。
常雲成站在院門外聽著裡面傳出的笑聲,停下了邁出的腳。
她…正高興的時候,見了自己,也許會想起不高興的事,還是算了吧…。
他轉過身要走,身後門響,到底是忍不住轉過頭,看見齊悅走出來,正伸手做個十分不雅的舒展動作,見自己看過來,齊悅的動作微微一停,但很快她又接著動作,視線也從常雲成身上移開。
常雲成收回視線轉身走開了。
當晨光再一次照進室內的時候,所有人的視線都緊張的盯在那個木箱子上。
齊悅看著那邊的滴漏。
“好,時間到了,拿出來吧。”她終於一抬手說道。
早就等著這句話的弟子們真聽到這句話手腳反而有些束縛,顫抖著掀開了棉被,從熱騰騰的木箱裡抬出木板。
木板擺在桌子上,所有的弟子都依照自己標記的帶子站在自己負責的瓶子前,一人手裡拿著臨時打造出來的小鑷子。
“好,開始吧,看看瓶子裡的腐肉,找出沒有繼續惡化,反而略有好轉的那一個。”齊悅說道,她自己也低下頭,開啟了自己負責的那個瓶子。
腐肉被夾了出來…。
“不行。”齊悅放下,“一比十六,失敗。”
一旁的弟子顫著手在一張寫滿稀釋比例的紙上畫上一個叉。
這邊傷者的病房裡,顯得格外的安靜,只有昏迷的傷者發出含糊的呻吟。
劉普成也去看結果了。屋子裡只剩下阿如,她穿著大褂子,帶著寬大的口罩,頭巾裹住了頭髮。正用帶著手套的手擰乾一條毛巾放在傷者的額頭。
“阿如姐姐。冰塊來了。”一個弟子端著一個裝滿冰塊的木盆進來。
阿如點點頭,動作利索的過來,和他一起將冰塊擺在病床四周。
“阿如姐姐,你不去那邊看看嗎?”那弟子問道。
阿如重新擰了毛巾給傷者進行擦拭。
“不用看。”她說道。
不用看,少夫人一定能做出來的,一定能。
“一比一百二十四,無效。”
“一比一百四十六,無效”
…。
伴著一聲聲的報告,齊悅額頭的汗越來越多。
快成功啊。快成功啊,一定要成功啊…
她盯著那一個又一個弟子的手,唯恐他們看錯了。
真是可笑啊。她從來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她曾經費盡心思要駁斥的東西,實驗中最不希望見到的結果,如今竟是恨不得叩頭求神佛保佑得成。
隨著紙上劃去的比例越來越多,眾人的神情也越來越失望。
原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到底還是不可能吧…。
看著那女子手撐著桌面垂下頭,劉普成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不管怎麼說,只要試過了,就是成功。”他走上去含笑說道。
“話雖然那麼說,但是。結果畢竟還是最重要的。”齊悅垂著頭說道,“幹我們這行的,努力也好,不努力也好,最終讓世人判定的。還是結果。治好了就是成功,沒治好就是失敗。簡單的…。無情啊。”
就像爸爸,為了那個腦部手術,他做了很多準備寫了很多方案,但是那又怎麼樣,失敗就是失敗了,失敗就要付出代價,不管你是否已經盡力。
報數的聲音忽地停下了,或者說他們都沒有注意。
“齊齊齊齊…”有一個顫抖的聲音喃喃響起。
所有人猛地看向發聲的那人。
這個弟子用鑷子夾出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