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2 / 4)

小說:清塵吟 作者:連過十一人

多的刻薄惡毒,我卻恨不下她。

我深吸了口氣,掌心拽緊:“太后說得是真心話麼?您的兒子,您自己心中該看得最清楚!您說因果迴圈,凡是皆因而果,沒有所謂的對錯!我曾經應諾先皇,保住十四周全,至死方休。這以後,我也會等著我的報應。”

她的臉上浮出殘忍的絕美,心力交瘁。“先皇,果是沒有看錯人。也沒有枉我曾真憐你一場,後殿的神龕下暗格裡,是先皇留給你的,怕是有一日你會派上用場。你自己去取了!” 她咬牙說得極輕,漸漸閉上眼,再不看我。

豆萁同根

我只身出了後殿,已近三更拂曉,夜風在耳邊嗚咽,像是在壓抑悲愴到靈魂深處的哭泣,靜靜穿過長長迴廊,朱欄覆霜,靈透晶亮的雪珠飄落身上;慢慢溶化,沁溼了衣衫,卻不知冷。

月色淺淡,我下了臺階,緩緩走到梅樹下。片地銀霜之上,淡淡的殷紅重疊,鋪起薄薄一層。我俯下身,用指尖輕輕撥了撥滿地殘梅。

“香中別有韻,清極不知寒。”一聲極輕的低吟,微沉的啞,倦淡的暖,飄渺得如夢非實。

我一悚,恍然間疑心是幻聽了,而肩頭卻被覆上輕暖的大氅。

明黃的平金繡龍!我猝然抬頭,兩泓深潭靜靜凝住我,映落了一片深沉的夜色。

心裹顫了一下,片言不語,回視著他。

胤禛微顰了顰眉,伸手欲牽我起身。我偏了偏身,徑自站起,向後退了退。他懸空的手未停頓,伸向我脖頸上低垂的雙絛。我忙抬手欲扯拉開氅衣,卻於一瞬,冰冷的手被他一下子合攏在溫暖的掌心。

我微掙了一下,他不放手。

風過,只聽紅梅簌簌而落。

這一方寧靜中,我們無聲對峙著。

他的眼底盡是倦怠的紅絲,緊緊攫著我的掌心卻溫暖有力。

須臾,我咬著唇,硬下心,再度掙扎,他緊不鬆手。

放手或相執,註定一世淒涼。

我累了,頹然佇立,遠遠望著積雪上淺淺的足跡,靜靜地道:“你要想我如何?”

他僵然,一瞬;鬆了手。

神色空茫,像是失去一半生命的孤狼,哀傷得滲入骨髓。“我知道,你恨我!”

我微闔了眼,輕輕一笑:“不,我只是想忘記?想將從前,將你,從腦中一筆抹煞!”

他的神色如秋日瑟瑟凜風中的花霎那枯萎下去,乾澀而憔悴。卻又旋即恢復正色,唇邊的寒意似十二月冬雪,凍人心脾:“你知道朕,從來不會輕言放棄!”

天近明,雪停了。風捲起陣陣細碎的雪,映著薄旭,冷冷地落在他的眼底。我靜靜看他,緩緩地,一字一字地道:“他生我生,他死我亦死!”

沒有慍怒,沒有震驚。

他只是負手而立,淡然笑了笑,搖首道:“生也好,死也罷。如今,朕所要的,誓死不休!”

他說得很輕,然,力如千鈞,重錘而下,幾將撼天動地。

康熙帝駕崩後的一月零四天,風塵僕僕的十四終於抵京。

“行文禮部,詢問進見儀注。”

胤禛已是皇帝,他還有意詢問覲見的禮儀,明明是對新帝一種公然的、挑戰式的蔑視。皇十四子、撫遠大將軍王、固山貝子胤禎——為避新皇帝名諱,如今只能喚他作允禵。可他還是胤禎,即便敗了,卻不甘。他的挑釁,他的下馬威使得舉朝無不駭異。

他們都在等,等待一場絕世好戲。

胤禛只傳諭先行拜謁大行皇帝梓宮。景山的壽皇殿上,乃父靈柩前,他見他,卻不行君臣之禮,更大發雷霆,怒罵內廷侍衛。鑾駕尚未歸,便有聖諭下令革去大將軍王的王爵,降為固山貝子。

訊息傳來,我心無波瀾。太后遣人喚我,說允禵已在永和宮。不過剛步出同順齋,忽橫生出一個身影擋住我的去路。我正欲出聲,那人已抬高了暖帽,原來竟是九阿哥允禟。

“九爺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他瞅了我一眼,兩道疏眉一揚道:“正是找你!”

我一怔,已知來者不善,不甘示弱地回道:“九爺,請說!”

允禟的嘴角浮出惡毒笑意:“那好,就請你來說說先皇駕崩那夜暢春園裡的故事!”我周身一震,抬首望向他,一股冷冽之色直逼而來。允禟更是咄咄逼人,“怎麼?這天下壓根沒有不透風的牆!如今老十四回來了,你還想瞞著多久?”

我置之不理,風吹起裙裾,目光越過允禟,凝向遠方的長廊。允禟甚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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