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廊拐角而現。
我一驚,趕緊欲甩開了胤祥拽捏住我手腕的手,他卻不依,猶自更是加了力道,緊緊地拽在手心。
悅蘅腳步緩健,又遠及近。情急之下,我扭轉過頭,怒睨了胤祥一眼,示意其鬆手。他一別目光,悠悠然地紋絲不動。
我氣惱至極,卻不好發作。好在二人一前一後,距離稍近。寬大的衣袖稍是遮掩並不明顯。
“十三爺吉祥,格格吉祥。”走至跟前,悅蘅噙這優雅的淡笑,穩穩地福了福身。
我不由地邁進一步,終是掙脫了挾住的手,虛扶了扶悅蘅,“不必多禮了。”
“是娘娘譴你來尋我的麼?”我早已耽擱了好些時辰,看著晚膳將至,料定了德妃定是等著著急,遣人來尋。
“正是。“悅蘅欠了欠身,輕聲答道。平日裡我們早就相熟,想必是因為胤祥在場,她此番才如此拘泥。
“哦!趕巧遇上了十三爺正打算一塊過去呢!“我刻意地附了一句,猶覺得終是欲蓋彌彰。慶幸悅蘅向來清淡寡心之人,並不在意。微微一笑,眼光輕輕瞥過我身後的胤祥。
“你就是那個兆佳·悅蘅。”胤祥跨前一步,與我並肩而立,饒有興致地問道。
悅蘅略一楞,恭敬地答道;“回十三爺,奴婢便是。”
胤祥卻是一笑,道:“久仰大名了,時常聽某人提起你。”
悅蘅又是一驚,耳根一紅,倒是無從對答,只是欠福了福身,“奴婢還有差事,這就些告退了,娘娘正在暖閣等著兩位主子。”
“恩。”我頜首道。心知肚明,定想胤祥的話甚是讓她尷尬,才藉故匆匆離去。
胤祥望了眼,那匆匆而去的身影,略一沉吟,道:“畦留夷與揭車兮,雜杜蘅與芳芷……仿若在何處見過。”
“怎麼?“我揚了揚下顎,“漂亮的姑娘家,爺恐怕都說見過吧。”
他轉首,湊近我,挑唇一下,“怎麼一股子酸味啊!”
“哪有?”我嗔了他一眼,撇開頭。
“不過你說得倒沒錯,見過幾次,倒沒仔細端詳,今日瞧見清楚,果真是有股子淡雅氣質,讓人舒心。難怪你如此厚待她。她是馬爾漢家的閨女?”
“恩。”我應了聲。
他垂眸笑了笑,“看樣子即便是落了選,她在這永和宮也是待不長的。”
“為何?”我不解。
“雖不是美豔絕色,不過這樣的出身和品行,早晚是會躍上枝頭的。聽說額娘好象有意把她配給老十四。”
“十四!”我驚撥出口,啞然地望向胤祥。
輕零淘落
春來春去,梅花落了,又是犁花如雪。暮春的風輕輕揚起,扯碎了花瓣,紛紛揚揚地零落。
侯門深似海;寂寞宮花紅。
那日之後,我常常在想若如胤祥所說悅蘅真能嫁給胤禎,未嘗不是一個好歸宿。即便若干年後,那個意氣風發的大將軍王雖在仕途上落魄,倒是能夠遠離那些爾虞我詐的血腥,做個逍遙散人。那種寧靜或者才是心上真實所求。
只是天不遂人願。
“哐噹 ”一聲刺耳的碎裂聲劃破永和宮的平靜,鎮喝住了我的腳步。回首與雨苓對望一眼,皆生疑頓,不約地加快了腳步。
東殿的暖閣門口只有齊整整垂首而立的當值小太監,見了我趕緊蝦身打千的當口,又是一記瓷器落地的碎裂聲。
“怎麼回事?”我開口問道。
兩個小太監面面相窺,微微惶恐之下,支吾著道:“回格格的話,是……是十四爺……在裡頭……”
胤禎!還未等及我詳問,只聽到屋內的一聲怒斥;“反了,真是反了,都怪平日裡我太寵你,既然此等任性妄為。
我一驚,是德妃的聲音,平日的慈眉善目的德妃鮮有如此甚怒之時,那微顫的斥責已是怒不可抑,隱著一觸即發的火藥味。
剛抬手欲推門入內室,耳邊又是胤禎充溢著怨怒的答音:“額娘,其他的事兒子都可以依您,可是讓我娶完顏氏作嫡福晉,兒子萬萬做不到。”
我的手頓然僵在半空,一時作不出聲,楞在那裡,既不進步,也不離去……
“啪”地一聲,德妃一掌重重地落擊在案几上,玳瑁嵌米珠團壽指甲套碰得手邊的瓷壺碗叮噹做響。
“胡鬧,這胡話是你該說的麼。先前的兆佳·悅蘅本以為是你自己個看上的,可你倒好,卻說不中意。這也罷了,遂了你的願。如今這個完顏·淑雅的阿瑪羅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