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賣笑,忍辱負重。
她本來就是率性而為的人,為了楚奕,她幾乎改掉了自己許多與生俱來的性子,變的太不像自己,現在翻閱著她和楚奕在一起時的記憶,倒覺得很可笑。
一路嘻嘻哈哈的到了萬毒林,玄璃勒緊韁繩,眸光閃了閃,忽然揚聲道,“大皇子遠道而來,為何不現身一見。”
安心和玄凌臉上沒有驚色,他們早感覺到楚奕的氣息了,半點也不隱匿的候在玄族門口,他打的什麼主意?
思錦和思煙一驚,目光警惕的掃視著周圍。
安心依然靠在玄璃懷裡,懶洋洋的半闔著眼眸,似乎隨時都會進入夢鄉。
“本世子自然是接回我的世子妃。”楚奕清淡的聲音響起,話音未落,他頎長的身形飄落在地,站在安心不遠處看著幾人。
安心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好整以暇的打著哈欠,睏意濃濃。
玄璃冷笑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手中用了幾分力道直直的飛向楚奕,“大皇子好好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楚奕輕而易舉的接過,一言一行是一貫的優雅,不急不慢的開啟信紙,‘和離書’三個字映入眼簾,他面色微變,溫和的鳳眸頃刻間便匯聚成大大小小的漩渦,幽深似海。
“剛結婚就離婚的夫妻,玄璃,我是不是開闢了古往今來的先河?”安心笑吟吟的問道。
玄璃低頭看了安心一眼,見她笑語嫣然,臉上沒有半分異樣,悄悄提起的心又悄悄的落地,含笑點頭,語氣寵溺,“不錯,的確是開了先河。”
安心嘴角的笑意越發濃郁了幾分,樂不可支的道,“如果能名留青史就更好了。”
“安心,這和離書我不承認!”玉華手心微動,紙張在他手裡頓時化成了黑灰,片片飛舞。
“你承不承認我都寫了。”安心白了他一眼,哼道,“我不喜歡你了,勉強和你在一起也沒什麼意思,大家好聚好散,以後男歡女愛,各不相干。”
楚奕怔忪的看著安心滿不在乎的小臉,眼神恍惚了瞬間,這樣的安心,他是熟悉的,在小山村,還有她剛剛進京時,她說話的語氣,舉手投足的輕狂都如現在一般。
他在心裡設想過無數種安心面對他時的情形,也許是惱羞成怒要與他不死不休,也許是和以前出現過的那種冷血冷情,能將人冰凍三尺的絕望。
他萬萬沒想到不過幾日的時間,安心就已經將他忘的徹底,不對,或許她依然記得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她只是不再打算愛他,斬斷了對他的情根,這比安心完全忘記他更加的另他捉摸不透。
是不是從今以後他和安心又重新回到了起始點,回到了那個安心還沒愛上他的時刻,以前安心願意給他機會,也願意給自己機會,所以他們理所當然的相愛了。
可現在的安心,她斷斷不會再給他機會了。
他寧願安心消除的是對他的記憶,而不是愛意,記憶丟了可以找回來,愛意丟了,想要讓它重新生根發芽,談何容易?
何況她對他愛的種子已經死了,就算他再努力,種子一旦變成石頭,便再無發芽的可能性。
“你不愛我了?”好半響,楚奕艱難的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不愛了。”安心乾脆利落的搖搖頭,不迴避楚奕朝她看過來的目光,坦然自若的接收他的探查,“愛人太累,我愛不起,我決定以後要學會被人愛。”
“你不恨我?”楚奕薄唇抿緊,現出深深的白色。
“不恨了。”安心再次乾脆利落的回答,“沒有愛哪裡來的恨?你是操棋之手,有雄心壯志,想一統九州,這個宏願大抵是每個男人都曾經想過的,君臨天下,山河大地盡在手中,大皇子有氣魄有手段,我心服口服,能作為你棋盤下最重要的一顆棋子我不勝榮幸。”
“安心,你明知道…”楚奕漆黑黑的眸光破裂出一道細細的裂痕,眼中翻滾的某種情緒被他刻意的壓下,他秀雅如松竹的身子顫了顫,往日溫潤的聲音嘶啞莫名,“你明知道我愛上你不在我的計劃之內,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待我明白我離不開你時,後悔也晚了。”
安心臉上沒有半分情緒的波動,聽著楚奕說愛她也不見任何異狀,像是再聽一件關於別人的事兒,“哈哈,原來是這樣,既然我不在你算計內,那我也不算白愛你一場,不過以前的愛恨都煙消雲散了,我現在真不喜歡你,雖然我不懂我以前為什麼會愛你愛的如此瘋狂,但想來那時候我是真心想和你走一世的,可惜我突然不愛你了,那我們也算兩清了。”
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