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敵進入二百步內以後,對面的騎陣清晰可見,大股大股的騎兵聚集在一起使蒙古人似乎也有整齊劃一之感,大量的纛旗雜處在佇列之中,顯示出雜亂的部落提調和指揮,所有的甲騎和牧民都舞動著手中的兵器,面容扭曲,嘴裡發出種種駭人的怪叫聲,在兩軍接戰之前,這是用來提升自己士氣和嚇阻敵人。
當然,對遼陽重騎這樣訓練有素的軍隊來說,這樣的表現無異於是一群可笑的小丑。
在這個距離上,蒙古人似乎都能感覺到對面明軍的冷漠,似乎能看到明軍眼神中冷厲的光芒,那種睥睨一切,冷峻傲然的態度,哪怕是敵對一方,似乎也能感應到。
但他們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做別的事情,這麼大的優勢兵力,兩翼似乎都能把連同驃騎兵還不到八千人的明軍騎兵包圍起來,哪怕是他們身後還有少量的步陣在挺進,擁有這樣的力量僅僅因為對方的胃胄堅實華麗就退走,對頭人們來說是不可以接受的,在戰陣第一列的甲騎哪怕死傷再重,卜言臺周和他的支持者們也不會皺一下眉毛,要緊的就是勝利,如果能將這一股重甲騎兵全殲,頭人們算計的就是怎麼分配戰利器了。
第一陣他們就配置了過萬甲騎和三萬多牧民,幾乎是明軍騎兵的七倍還多,哪怕是甲騎人數也在明軍兩倍以上。
以對遼鎮騎兵的經驗,這個人數是最精銳的家丁也不能撼動的,何況後陣還有兩條陣線,每條陣線都有甲騎配牧民,人數都有近兩萬,這麼多的人數,箭真的就如雨落下一樣,卜言臺周們不相信,明軍能打穿一陣,再打穿一陣,還能再打穿一陣?
擋住他們,耗光馬力人力,包圍過來,全殲他們!
既然明軍投出殺手鐧,那麼就要把這殺手鐧給打斷,砸碎!
看到北虜近在眼前,處於騎陣最中央第三排的馬光遠全身熱血沸騰起來,他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這種感覺,上一次有這種感覺似乎還是在當初鎮夷堡的時候,那一次的戰事是惟功親自帶隊,只是沒有親自領兵摧鋒,但在馬光遠等人的記憶之中,那一次的戰事,當是心中最永恆的回憶。
“三速。”
他沒有刻意提高自己的聲音,在他身邊的傳令兵們卻是興奮的大吼起來。
“三速,三速!”
所有人怒吼起來,所有的旗隊長將自己手中的旗槍向上用力揮舞,幾乎是同一時刻,所有的騎兵開始將馬速提到最高!
“殺!”
蒙古人的第一列抵抗幾乎是瞬間被粉碎!
明軍的陣列渾如一體,厚重如山,堅實如鐵,在這樣的騎陣面前,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止他們分毫,任何的個人的武勇和抵抗就是最為蒼白可笑的笑話,哪怕是草原上所謂的萬人敵,在這樣的軍陣面前也根本無從發揮,明軍靠的太近,騎槍緊密相連,每人的動作也是幾乎完全一致,每一次戳刺之後,就是成排的蒙古人被挑落下馬,死在草澤之中,整個對戰,除了屍體和馬匹會擋住明軍將士的道路,擾亂他們的騎陣之外,重甲騎兵幾乎就沒有遇到象樣的物件。
第一列持續的破陣向前,第二列,第三列補槍,繼續擴大破陣的範圍,每個方陣之間距離也很小,彼此互相配合,有需要的話每個中隊方陣又能繼續連線在一起,形成一個更大更為厚實的陣勢。
一切的抵抗都被瞬間粉碎,一切的陣勢都變得十分蒼白可笑,毫無用處。
明軍迅速鑿穿了蒙古人的第一個陣列,將寬闊的陣列打出一個巨大的缺口,無數倖存的甲騎驚呼著逃竄,他們丟掉手中的兵器,在馬身上不停的夾著馬腹,根本不顧惜馬匹是不是會受傷,他們要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這裡,逃離這些魔鬼所能控制和掌握的距離。
第二陣,告破!
第三陣,告破!
不過兩刻鐘的功夫,縱深達三四里的幾條戰線,全部被重甲騎兵鑿穿!
沒有一合之敵,沒有哪一部蒙古甲騎能夠抵抗明軍重甲騎兵的進攻,幾乎就是一照面之間,整個陣線就被碾壓,粉碎。
在重甲騎兵狂飆猛進的態勢之下,蒙古人如在暴雨中的浮萍,東倒西歪,再也恢復不了原有的陣列,三條長長的戰線被撕扯開來,變成了一團混亂。
在重甲騎兵之後,明軍步軍穩固推進,將散亂的蒙古騎兵往中間趕過去,驃騎兵們早就從外側斜插,配合重甲騎兵,一次又一次的把試圖集結的北虜騎兵再一次打亂。
至此,整個左翼戰場與龍騎兵逞威的右翼一樣,蒙古人的抵抗被徹底粉碎,與右翼不同的就是龍騎兵推進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