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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來騎越來越近,羅二虎怒罵道:“誰他媽這麼不長眼,這是英國公府,是你這麼騎馬的地方……”
“二虎,是我!”
馬上的騎士應了一聲,羅二虎一徵,感覺這聲音特別耳熟,但因為聲音特別乾啞,他一下子沒想起來。
“二虎哥,是李青哥。”
旁邊一個護衛這麼一說,羅二虎才猛然想起來,正好李青從馬背上翻了下來,一臉的黑灰染的臉都看不清楚是什麼色了,身子也搖搖晃晃的站不穩當,兩腿之間血跡斑斑,若是往常羅二虎準定嘲笑,這會子看到李青這般模樣,他心中一陣難過,趕緊上前扶住,責問道:“你小子不要命了,怎麼弄成這樣?”
“趕路唄!”
李青確實已經沒有自己站立的力氣了,所以他沒有拒絕戰友的幫助,咧嘴一笑,露出一嘴白牙,笑道:“打從遼陽一帶趕到京裡,四十多個驛站,一千三百里,兩天一夜趕過來的。”
“好,帶你去見大人。”
遼東到京師的驛傳系統算是比內鎮要發達的多,畢竟軍興之地,戰報緊急,不能耽擱,不象內鎮,荒廢些兒也不妨。
如果不是要緊急報,大可以由官驛的驛夫用快馬不停轉遞,六百里一天,兩天功夫準送到,李青和當地的人員選擇由他親自回報,自是說明萬分緊急,而且不宜為外人所知道。
等穿過幾十個站著如木樁般的明崗暗哨後,終於是來到梨香院邊上的一個小院,張惟功現在事情太多,每日忙忙碌碌,不好在住在梨香院裡打擾七叔七嬸的清靜,但他又不願住正堂或英國公府的核心區域,所以乾脆就住在梨香院的隔壁,他這份心田,當然也使得張元芳夫婦心中感慰,惟功被強迫歸宗的遺憾和不滿,也是慢慢的消散了。
“大人!”
在看到熟悉的身影之後,李青推開扶著自己的羅二虎,勉立站直了身體,行了一個無可指摘的軍禮。
“嗯,李青你回來了。”
在李青眼中,曾經朝夕相伴的大人在這一段時間又有了一些變化。
聲音更渾厚了一些,幾個月前還殘留的一些少年的感覺已經徹底不見了,原本銳利之極,鋒芒畢露的兩眼如一汪深潭,深不見底,不知怎麼,看到近在眼前的這位大人時,似乎一切問題都不復存在了。
看到眼前這個部屬竭力站立著,惟功心中也是感慨,他上前一步,攙扶著李青,將對方扶到室內,扶著李青坐下,這才微笑道:“好了,現在說說,遼東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在室外,羅二虎等人按照規定退後,警備,但有幾個護衛還是忍不住道:“二虎哥,李青哥現在真換了一個人似的。”
羅二虎先是虎著臉,接著也是忍不住道:“這小子,真是變了……孃的,老子也要請大人外放,我要也去廣寧!”
李青確實是換了一個人似的,雖然身上沒有血跡,但靠近的人明顯能感覺到一股血腥廝殺過的特有的氣息,不是在危險的境地中與敵人殊死搏殺過,哪怕就是參加過與南城大佬戰鬥的有戰鬥經驗和殺過人的舍人營的將士,也是遠遠不如。
那是順境中的搏殺,只能叫人從平民變成戰士,而想成為一個真正的勇士,非得如李青這樣,在逆境之中,生死搏殺!
“大人身邊現在你是近衛局百總,想走,門都沒有。”
“將來我們也會有機會的。”
“嗯,我們也會有的。”
……
窗子外頭,護衛們忍不住竊竊私語,惟功沒有叫人去斥責,這些傢伙上進心這麼強烈,應該鼓勵,何必打壓!
房中沒有幾個外人,在李青彙報完畢後,惟功叫羅二虎進來,吩咐請來軍醫,替李青醫治外傷,留在京中,好好休整幾天。
在李青彙報時,惟功並沒有叫別人在屋中,在李青說完之後,他也只是吩咐務必保密,然後便是負手在屋中靜立著。
以大明的利益來說,當然是惟功要立刻上奏朝廷知道,通知遼陽和瀋陽方面立刻加強警備在,而且是刻不容緩!
此次遼東的蒙古各部進襲,說是打廣寧,黃臺吉等酋長臺吉也沒傻到這個份上,廣寧是明朝在遼西地界放的最北端的一顆最重要的棋子,城高堅深,駐軍精銳,和義州衛等軍衛倚為犄角,不要說這十萬人有不少是跟隨的雜魚牧民,就算是真正的當年也先太師的十萬精騎,想順順當當把廣寧啃下來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這一次,他們的真正目標就是從河套直接南下,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