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俞大猷到死也只是一個都督同知,雖然又復給福建總兵,勳階卻一直沒有到頂。
加上江湖奔波,千里轉戰,心中不可避免會有的鬱郁之氣,俞大猷終於是在萬曆八年的年尾就去世了,因為不是什麼要緊訊息,等訊息送到京師,再由塘馬送到惟功這裡時,這位功耀千古的名帥已經逝去好一段時間了。
“在營中設祭棚,全軍與我一起祭奠俞帥!”
惟功沒有猶豫,立刻就下令,張用誠等人也是受過俞大猷的點撥,對這個老將軍十分的敬佩,聽到老將軍逝世的訊息,心中也感覺難過,對全軍弔祭之事,並無人反對。
“國峰,你去一次戚帥大營,上覆戚帥,今日全軍祭拜俞帥,俟來日我再去拜訪他吧。”
王國峰在內是軍情局的主官,對外則是遊擊銜的中軍官,他的年紀小,功勞又在暗處,官銜到遊擊,署職到正三品的指揮使,世職是指揮僉事,他本人已經很滿意。
因為情報官在目前階段要多接觸政要大佬,建立網路,所以王國峰比起平時更要加強對外的聯絡,擔任名義上的中軍官,也很合適。
“是,大帥。”
軍中已經統一稱呼,一律稱惟功為大帥,只有順字行的老人,在私下閒談時,偶然會將惟功稱為東主,也有一些入訓早的京營將士,偶然會稱惟功為大人,不過在正經的場合,也是統一稱為大帥了。
……
“張惟功好生無禮。”聽說張惟功告罪不來,一個南軍將領當著王國峰的面,怒聲呵斥。
王國峰是遊擊,這個南軍將領卻是副將,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大了好幾級。
因為打算在總兵府見惟功,戚繼光事前派不少塘馬,分往各將駐紮的信地,將各副將和參將一起召集到永平,算是薊鎮對遼鎮表達的一種善意。
畢竟遇到十萬人規模的北虜入侵時,遼鎮和薊鎮是唇齒相依的關係,彼此間的合作十分緊張。
薊鎮現在有十二萬兵馬,是天下第一鎮,副將和參將,還有加銜的副將參將有數十人之多,遊擊過百人,濟濟一堂,專門為歡迎張惟功這個平遼將軍,如果不是對方還有未來國公的身份,這個陣容是有些過了。
不過張惟功居然不到,戚繼光也有些生氣。
但轉念一想,他威嚴剛毅的面孔上,也顯露出一絲傷感之色。
很多南軍將領知道大帥的心思,勸住了開始發脾氣的那人,各人都沉默下來。
節堂之中,還有一半是北軍將領,他們臉上的表情是無所謂,甚至還有一些將領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
這二十年,除了一個馬芳和李成梁,揚名天下的大將,特別是俞大猷和戚繼光兩人全部是南人,戚繼光在薊鎮壓得他們北方人喘不過氣來,他們才不可能為俞大猷的死而傷感。
“既然如此,我們走一次吧。”
“大帥?”
“這樣也太給這小輩面子了吧。”
“不妨,我這裡是城裡,開祭不便,張惟功既然在他的大營裡開了祭棚,我們正好因公就私,一起去拜祭一下吧。”
大帥這麼說,旁人也不好說什麼,但北軍將校們的臉色就更加古怪了。
三位協守副總兵官,楊四畏,張臣,董一元,在出門時主動湊在一起,開始嘀嘀咕咕起來。
十二路參將,大半也是出自北軍,也是主動跟隨在三位副總兵身後,其餘北方籍貫的遊擊,也是跟隨在後,與戚繼光身邊的南方系將領,涇渭分明。
“真正晦氣,俺們北方無人麼,節制四鎮大帥弄個山東人也罷了,山東人偏愛用浙江人,現在死了個福建人,俺們北人卻得跑十來裡去弔祭,賤也不是這麼個賤法。”
“打仗俺服戚帥,俞帥沒跟過,俺不服他。”
“俺也就服戚帥練兵的本事,不過麼,練的步軍再強,能打韃子?還得看俺們北軍的本事,是不是?”
三個副總兵,先開口的是楊四畏,他是遼東人,國初時的遼東諸衛後人,薊鎮傳到現在已經三十餘帥,除了幾個侯爺和伯爺可能出身是南方外,大帥們全部是北人,戚繼光是山東人,勉強還算是北方諸衛系統中的一員,但戚繼光起家卻是在南方,麾下將領全部以南軍將領為主,在薊鎮十二萬士兵,四萬匹戰馬的龐大軍隊之中,他和數百南方將校,還有近兩萬浙兵是當之無愧的主力,在十年前,戚繼光初掌薊鎮,先後得到徐階,高拱,張居正等大佬支援的時候,北方諸將雖然不服,但也只能隱忍,現在戚繼光鎮守薊鎮這麼久,新一代的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