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了,四品遊擊之上是三品的參將,然後是二品的副將,再上是一品的總兵官。
按說品級不低,大明撫育一方百萬生民的知府也只是四品黃堂,但現在文貴武賤,總兵官都不值甚錢,只有戚繼光和李成梁幾個算是難得的異數,其餘各鎮總兵都是受氣包,小媳婦,一個遊擊將軍,如果不是戚繼光的心腹,在京城這樣的地方,如何敢有吳惟賢現在的這種豪氣?
“小子張惟功,家父是府軍前衛都指揮使張元芳。”
雖然惟功至今不肯叫七叔一聲父親,但對外之時,這種父子的關係卻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不容得他不承認。
“原來是你!”
很意外的,吳惟賢沒有說“原來是張指揮之子”,或是說“原來你是英國公府的子弟”,這樣慣常的應酬話語他並沒有說,卻是眼神一亮,看向惟功。
“你喜歡習武?”
“是,小子喜歡弓馬拳法和劍擊刀術。”
“呵呵,喜歡的還挺全。我聽說過你,每日苦練不輟,少年人年紀不大,心性磨練的卻不錯。原說是人家瞎說,但今日見了,嗯,還頗不壞!”
這麼一說,倒是解釋了吳惟賢“原來是你”這話的意思,但他沒有明說,惟功亦不曾打聽,抱拳一禮,算是答謝吳惟賢的誇獎。
“你且不急,讓我考較你一下。”
吳惟賢已經下馬,身上穿著幾十斤重的鐵甲,行動之時,卻是十分輕捷,在惟功眼裡,似乎是一隻行動著的大貓一般。
惟功在山中打獵過很多次,所謂大貓,便是猛虎。
眼前的吳惟賢,步履很快,身形略弓,兩眼神光冒起,兩手已經捏成拳頭,整個形態,就是一隻擇人吞噬的猛虎!
“嗡!”
吳惟賢剛啟動腳步的時候,似乎還相隔很遠,但只寥寥幾步之後,這個渾身鐵甲的大漢已經到得張惟功的近前,嗡然一聲,鐵缽大的拳頭已經帶著凌厲的勁風,猛然而至!
拳頭似乎是在不停地放大,挾帶著凌厲的風聲,剛剛使太祖長拳的那個喇虎漢子似乎也很有勁力,也打出拳風,但在吳惟賢面前,就是貓和老虎的差距!
吳惟賢隨手擊出的這一拳,似有風雷之音,不論是速度,又或是勁力,都已經到了完美的巔峰狀態!
最緊急的關頭,張惟功猛然後仰,然後在地上翻滾了幾下,他的動作和反應倒也快捷,吳惟賢這麼兇猛地一拳,居然是叫他避開了。
吳惟賢看著翻滾起身的惟功,厲聲喝道:“張惟功,你也是世家子弟,這麼狼狽閃避,象什麼樣子?看你殺人時還有一點功底,現在哪裡還有一點高手的風範。”
惟功苦笑道:“吳將軍,小子再是世家子弟,不閃不躲和你硬碰硬的話,怕是這一生都沒有機會練成真正的武學,更成不了將軍口中的高手了。”
吳惟賢眼中笑意十足,看了惟功半晌後,才點頭笑道:“適才看你的騎術,刀法,勁力,都很可觀,見義而勇為,心性也不壞,唯一的擔憂就是擔心你太自傲了。現在,我放心的多了。”
他說罷之後,便是翻身上馬,回首又看了惟功一點,一笑點頭,竟是就這麼揚長而去。
這一拳當然是對張惟功心性的又一種考驗,沒有傲氣不勇敢練不成,過於勇敢和自信傲氣太重的人,卻也是練不成的。吳惟賢當然是留手了,若不然他這一拳若是真打,惟功怎麼可能避得開?
吳惟賢一走,張惟功也是有點惘然若失。
姓陶的將軍除外,這個吳惟賢是張惟功在大明見過的武藝最高明的一個了,和他相比,國公府的那個武狀元和其餘的教習就差的遠了。
不論是騎術,身手,拳法,吳惟賢都是一流,可惜腦子有點不大靈光,說話雲山霧罩的,叫人不大明白,說走就走,連攀交情的機會都不給張惟功留,實在叫他氣沮。
吳惟賢等人一走,五個大漢除了兩個逃走的,還有兩個重傷者已經昏迷不醒,周奎被張惟功一刀斃命,現在場中只有兩個重傷者和一個死人,巷子兩頭曾經有過行人,遠遠看到打鬥就跑開了,根本無人過來。
京城之中,這樣的場景其實是司空見慣了的,大明的城市治安,可遠比後人想象中的要更加混亂一些。
一群少年,此時都是用敬畏和仰慕的眼光,看向張守仁。
“多謝恩公。”
“多等多謝恩公打救。”
他們全部是市井貧民出身,或是被父母所棄,或是家人早亡,在城市中又不比農村,有宗族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