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言情。
惟功自己卻是神色淡然,只向張元功微一躬身,便是與七叔兩人相伴離去。
“你這小子啊……衣服哪去了?”
回到自己居住的院落之中,張元芳第一句話不問宮中之事,反是問起惟功的衣袍。
惟功心中一陣溫暖,便擇要將冷鋪之事說了。
當然,他心裡的打算是不會和七叔講的。
“助人是好事,不過你還真有古人孟嘗之風,脫了自己衣袍叫人當了換吃食,虧你想得出來。”
張元芳哭笑不得,少不得將此事攬了下來,叔侄二人打定主意,不能將此事如實告訴七嬸,否則的話,兩人俱是不寒而慄。
“這等事不能再為之了。”張元芳警告道:“咱們助人是好事,但也要行有餘力才是。”
“七叔放心,我不會的了。”
“宮中之事,隨時都會有變化,也不要自滿。”
惟功正色道:“我不會是那般淺薄輕浮之人,七叔請放心。”
張元芳莞爾一笑,道:“若非天天看著你,幾乎疑你是諸葛多智而近妖,小小年紀,這般早熟。”
叔侄二人一起大笑起來,只是一個是高興開心,一個卻是心懷鬼胎的乾笑。
……
此後一段時間都是風平浪靜,張惟功每隔一兩日入宮,陪小皇帝練習騎馬,宮中的御馬都是調教好了的,十分馴良,在馬耳朵邊就是放上一串鞭炮都驚不了馬,十分安全,惟功的責任就是提醒皇帝儀態姿式,在一邊護衛的太監有好幾十,安全上頭他不需擔心。
經過上次之事後,萬曆對他也是有所注意,惟功也是打點起全部精神,努力將自己的差事做好,可惜萬曆似乎在此事上天賦不夠,總之,進展不快。
正常的日子裡,他仍然是以習武為主,同時開始思索怎麼靠著那些小傢伙開始賺錢。
但偌大的京城,除了偷竊,敲詐,乞討之外,似乎以他們這一群人,想賺錢的可能是幾乎沒有。
哪怕就是賣力氣,那些是大興和宛平兩縣農民們的專屬業務,想搶過來似乎難了些,此外賣柴,賣魚,賣菜,收垃圾甚至糞桶,都已經有了各自的勢力範圍,想插一槓,就意味著最少有十場八場的群架要打。
開酒樓,官府有好幾十家官營酒樓,幾百套的銀製或銅製的上等餐具價值不菲,勾欄和演樂衚衕則是銷金窟,文人雅士商人都往那裡去,官員也換了便裝,偷偷摸摸上門,他們想開酒樓,還是別做這種夢了。
惟功打聽了一下,整個京城,大興和宛平有五萬多家鋪行,一百三十多個行業,其中宛平三萬多家,大興一萬多家,都是被官府和牙行、皇店加官店的全套體系壟斷起來,各行各業,都是有自己的一套規矩,想貿然插入其中,剛一入水,就會被一群鱷魚給吞掉的。
大明也不是沒有普通的商人,不過都是有地域之分的,比如徽商可以先跟著同鄉大佬學習,然後幾人合夥,最後單幹,成功的徽商都是這個路數,不成功的可能是一直保持初始或中級狀態,但怎麼樣都會混口飯吃。
而惟功就別想這麼做,同理,晉商也是這麼封閉,根本不接納外人。
他暫且沒有什麼辦法,唯一的辦法也是忍不住破口痛罵封建商業壁壘實在是太可怕了……
……
“你的馬樁已經有根底了。”
三月中的時候,已經快兩個月不見的吳惟賢終於再次上門。
此時惟功終於明白過來這廝為什麼不收自己為徒,這樣的見面次數如果他還收徒弟的話未免也太腆著臉了。
“不錯了,姿式很對,已經不需要我來調校,你這樣站下去,身體會越站越好,勁力也會越來越強。”
在小院東側,吳惟賢和惟功兩人對站,看到惟功的站樁姿式之後,吳惟賢也是讚不絕口。
“再下來,我要教你長勁力的法子,能不能入門,成為真正的力敵百人甚至千人萬人軍中能殺入殺出的無敵猛將,就看你能不能掌握這種法子了。”
吳惟賢臉上露出鄭重神色,他叫惟功兩腳一前一後站後,一手按在肋下,一手豎起,兩手平伸出去,整個人,就像端著一杆大槍。
“古人征戰,最重矛、槍、戟,這幾樣,都是長兵器,練功夫怎麼都脫不了這個架子。”
“人的身體中線是一條脊椎,想用長兵,重要的不是手和眼的協同,而是要將勁力練到脊椎上去,練不上去,就算你站一輩子樁,最多也就是一個尋常武夫,幹個伍長甲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