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太和周先生結婚多年都未有孩子,也認為是周太太的命不好拖累了周先生。”
低下面容,她又繼續說:“周太太后來去醫院做了徹底的檢查,醫生告訴她,她的卵巢衰竭,想要懷孕,就只能藉助別人的卵子了。周先生是獨子,只有一個姐姐,所以他揹負著傳宗接代的壓力,周太太知道自己不能生,不想再拖累周先生,也不想再見他夾在她和婆婆間為難,她考慮很久,才決定離婚。”有時想想,命運真是作弄人。
好半晌,專注聆聽的秦子深,一直等不到下文,他睞了眼她微低的側顏,開口問:“你們兩個在哭什麼?”
利之勤愣了下,才明白他問的是什麼。“周太太還說了一些她和周先生相處的情況,他們是國中同學,從國中就交往,感覺得出來,周先生真的很愛她,也很疼她,只不過一邊是媽媽,一邊是太太,他怎麼做都不對。”她頓了下,說:“周太太對周先生還是有著深厚的感情,不過婆婆根本容不下她的存在,加上她也不想讓周先生揹負不孝的罪名,又因為了解周先生的個性,知道他不可能輕易和她離婚,所以才想了那樣的理由。她以為男人都很重視面子的,只要拿房事來大作文章,刺激周先生,也許周先生就會和她離婚……”
她轉了圈心思,抬起臉蛋看著窗外,目光落在不知名處。“你說人生是不是很莫名其妙?有些人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契合的伴侶,卻要因為自己母親的觀念,而讓純粹的愛情變得不純粹;有些人是雙親採放任的態度,只要自己喜歡就好,偏偏這樣的人,卻不一定能找到適合的物件。到底是愛情難,還是現實太難?”
他鏡片後的眸光閃了下,像被她觸動了什麼。
是因為周太太,所以她有了這樣的感嘆,還是……
“我跟周太太說,周先生第一次到事務所時,好彆扭,還戴著帽子、大眼鏡和大口罩,他一直不肯跟我們的總機妹妹說明他的來意。我還告訴周太太,說周先生今天去到事務所時,好著急好著急,而且又把總機妹妹嚇呆了。”她笑了聲,眼眶微溼。“周太太聽我這樣說,不知道為什麼就哭了出來,我看她哭,就跟著哭了,傷心這種東西,大概會傳染吧。”
秦子深依然沉默著。打了方向燈,他把車子開進公司大樓旁的停車場,拉上手煞車時,聽見她聲嗓淡淡地說:“我跟周太太建議,也許夫妻倆可以搬到外面住一陣子,不一定要和婆婆住在一起,而且周先生的姐姐還沒嫁,她婆婆不至於沒人照顧。我沒有要她不孝的意思,我是想他們感情既然那麼好,真的不應該分開啊,周太太說為了周先生,她會考慮我的建議,所以……我想她也許會撤回訴訟。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不會怪我吧?”
他轉動車鑰匙的手臂一頓,側過臉龐,皺著眉看她。“怪什麼?”
“本來是穩勝的官司,周太太如果撤回,你的勝率就不能增加了。”
勝率?他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她。“你以為我考律師是為什麼?”她以為他很在乎輸贏?
這意思是……他也樂見周太太撤回訴訟?
看著他冷肅的面孔,她突覺這個冷麵男人,其實只是習慣擺著冷臉而已吧?因為這麼想,所以她突然大膽的傾近面容,近到和他的臉龐僅有幾公分距離。
像是要印證她前一秒的想法似的,在他瞪大眼眸看她時,她伸指輕颳了下他的面龐。然後在他還不及反應時,她語帶曖昧地笑說:“你考律師,當然是為了遇上我啊。”說完立刻拉開車門、下車,動作甚迅速。
她笑嘻嘻地繞過車頭,還故意從前頭擋風玻璃望進車裡,發現他坐在駕駛座上惡狠狠的瞪著她時,她又對著車內的他拋了下媚眼,隨即大笑著離開。
心情……好像好多了。看那張冰臉快裂開的樣子,就是能讓她心情非常之好。
啊啊,有一點糟的感覺,她好像……惹他惹上癮了。
連著三天的會議,都沒見到那個女人,紀錄也變成廖秘書,這情況真罕見。
秦子深聽著葉剛說話,心思卻有些飄移。
除了會議之外,似乎也多日沒見到她的身影?雖然後來他有了自己的私人辦公室,但畢竟是同事,一天總會遇見幾次,有時在茶水間,有時在電梯,每次遇見,即使只是經過對方身邊,她也不會放過他,纏著他講些無關緊要的話,或是對他做些近似挑逗的舉止,把他惹得又惱又莫可奈何。
上次她來惹他是什麼時候?好像真的有幾天沒有見到她了。她……請假嗎?
一直沒察覺自己的心思不知不覺就落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