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固然還須時日,但是解了迫在眉睫的岌岌可危卻是沒有問題。”
被這個兒子丟擲一次比一次大的海口砸得有些頭昏腦漲,萬曆覺得自已真的要瘋了,明明不相信,卻不知為什麼心裡居然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期待,萬曆悲哀的覺得自已真是昏了頭了,強行壓下心緒激盪:“你已是太子之尊,要會見什麼人,還要得到朕的允許?”
朱常洛沒有任何遲疑,含笑躬身道:“不敢隱瞞父皇,兒臣想要在慈慶宮見的人,是佛郎機人。”
“噗……”方才萬曆激動了半天,覺得有些口乾舌燥,剛端起的喝了第二口茶還沒嚥下,再度噴到了地上!
這一次與上次不同,這一次萬曆直接把手中茶杯砸到地上了,伴著一聲脆響,萬曆惡狠狠站起身來,伸出一支手點著朱常洛:“你可知道從世宗皇帝時起,就已訂下嚴禁佛朗機人踏入京城的祖規了麼?你好大膽!居然……敢私通佛朗機人?”
這一聲砸得如同一聲驚雷,守在門外一老兩小三個太監一同驚跳起來,黃錦老臉變色,急得直跺腳,嘴裡直嚷嚷:“壞了壞了,這是怎麼的說,怎麼好好的就惱了?”
王安和魏朝面面相覷,除了急得團團轉之外,沒有別的辦法。
看著一地閃亮碎瓷,朱常洛臉上掛著的全是無辜的表情:“父皇錯怪兒臣了,祖訓兒臣不敢違背。不過兒臣認為,時移事易,凡事都要有變化窮通之理,一味死守不變,到頭來只會做繭自縛。”說到這時頓了一頓,變成小聲嘟囔:“再說兒臣也沒私通,如果兒臣私下要見早就見了,也不會來乾清宮和您請旨了。“
對於他的狡辯,萬曆怒火愈幟:“閉嘴!祖訓豈敢違背,若是傳了出去,被一眾言官知曉,你這太子還做不做了!”
奇怪的抬頭看了萬曆一眼,原來以為他暴跳如雷是因為自已違了祖訓所致,萬萬沒想到卻原來是為了自已著想,這個意外之極的變化,讓朱常洛頓覺溫曖入骨,兩眼中不知不覺有了些晶光閃亮:“父皇不必擔心,祖訓固然不可違背,但也不是一成不變,皇爺隆慶開海設港,不也是違了祖訓所為麼?”
這一句反問登時將了萬曆的軍,一時間瞪目結舌,噎在那裡說不出話來。事實確實如此,正德嘉靖兩代先帝對於海禁有著極為嚴厲的規定,隆慶開海確實是大大的違了祖訓。
“狡辯,你皇爺做的是利國利民的大事,你怎麼敢與之相相提並論!”口氣依舊強橫,可是臉上的表情早已和緩,朱常洛笑嘻嘻道:“好教父皇得知,如果兒臣將某樣東西賣給這個佛朗機人,換來咱們大明的五年稅銀,您覺得是見還是不見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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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寧宮內一如往日不變的低調,自從二月二宮變以來大變頻生,保受打擊使王皇后的精氣神一直沒有恢復過來,更讓她難過的是每次去太后的慈寧宮請安時,十次倒有九次吃了閉門羹。明知是太后因為那次的事惡了自已,王皇后不敢心存怨懟,不管太后是如何冷臉冷情,依舊風雨不誤的晨昏定醒。
臉上雖然淡淡恍若無事,可是心裡鬱悶終究是難以排遣,每日只得寄情於筆墨。沒進宮前她就有才女之名,書法造詣極高,今天興致忽來,提筆寫下一幅副,一氣呵成,毫無滯窒,自覺心頭塊壘消了不少。
耳邊傳來腳步聲響,王皇后頭也不抬,只顧欣賞自已寫的字,直到鼻端傳來茶香沁脾,以為是新來的大宮女紅袖,不以為意道:“放下來便出去吧,去叫蘇姑娘來見我。”
茶是放下來了,可是人卻沒有動,反倒是不言不動的靜立一旁默不做聲。王皇后心情便有些不悅,擰起眉抬起頭一看,見一個人好似天上吊下一輪月,清清冷冷的站在自已身邊,正一臉驚喜的盯著自已方才寫的那幅字看個不停,可不正是自已要找的蘇映雪。
王皇后笑道:“你個死丫頭,沒事倒嚇了本宮一跳。”
蘇映雪展顏一笑,頓時飛起一殿清光麗影,戀戀不捨從書案上挪回目光,忽然盈盈一禮:“臣女有一請求,求皇后應允。”
到現在為止王皇后這輩子就看兩個人順眼,一個是是朱常洛,第二個就是蘇映雪。
見她有事求自已,連忙伸手扶起,正色道:“本宮與你情份不淺,有什麼事儘管說來,本宮能做的到的一定幫你。”
見皇后說的鄭重其事,蘇映雪倒有些不好意思:“娘娘寫的這幅字,字好意境更好!字裡行間飽含真知,若不是久歷世事,如何寫得出來,映雪實在喜歡的緊,厚著臉皮想請娘娘賜下,不知娘娘舍不捨得?”
王皇后見她鄭重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