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尺,張大爺說:“大膽別挖了,這口怨氣根本就沒有沉到地下。我們還是回去吧,回去之後,再商議一下怎麼找到你嬸子。”
於是我們點火把上吊繩燒了,然後朝莊上走去,到了莊上,一群人在那裡議論紛紛,這時就聽見一個娘們,扯著嗓子說:“我給大家說一件大事,天大的事,大家想不想聽?”
我一看這個人是莊上的長舌婦,因為長的黑不溜秋的,嘴又貧又毒,大家給她起了一個外號叫黑老鴰(烏鴉),只要她嘴裡一說,好話都變成壞話,大家一聽黑老鴰有話說,就圍上來,讓黑老鴰說。黑老鴰說:“你們不知道吧?老楊家的媳婦現在變成血糊鬼了,你們誰家要是有懷孕的媳婦,可要注意了,說不準你們生小孩的時候,血糊鬼就拿著布袋去你家,到時候一屍兩命。”
這個黑老鴰說出話來果然狠毒,大家不知道,那個時候,血糊鬼是人們最忌諱的鬼之一,據說血糊鬼就是因難產而死的女人,死時怨氣太重,不願重入輪迴,遊蕩在荒野間,手上提著一個血布袋,裡面裝著鮮血淋漓的東西,只要有生小孩的,血糊鬼就跑到產婦的身邊,用那雙無比恐怖的眼睛看著你。
黑老鴰一說完這話,大家都說她胡說,黑老鴰大聲的說:“我沒有胡說,當年我嫂子生小孩的時候,我就見到過,你們要不信,我就講給你們聽聽,當年我們的那個莊叫靈莊,我們那個莊周圍全是墳子,當初我們莊上的人,也大多是守陵人的後代,那個莊半夜之後,家家關門閉戶,知道為什麼晚上天不黑就關門嗎?因為我們莊上經常鬧鬼,像黑大個,壁牆鬼,小鬼小判的,說不定就碰上。我小時候因為經常去墳地裡偷吃死人飯,所以從小就有陰陽眼,可以看見很多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這時有人說:“黑老鴰你別講那些沒用的,講一講那個血糊鬼的事。”
黑老鴰說:“別急,別急,我這就說。當年我還是閨女的時候,我嫂子有一次生孩子,就叫我在屋裡幫忙。找來的接生婆是一個很有經驗的接生婆,來了之後,就讓我幫著找剪刀,燒開水,等著接生,當年你們不知道,我嫂子生孩子,多能叫喚,我心裡埋怨我哥,找媳婦也不找個屁股大的,生個孩子那麼費事,你看看我生孩子,跟玩似的,就生出來了。”
這個黑老鴰損人的時候,還不忘說說自己的好,大家都讓黑老鴰別胡扯趕緊講。黑老鴰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那個我嫂子生孩子,她倒是舒服了,躺在床上直哼哼,我被接生婆使喚的跟兔子似的,忙裡忙外的,那時都半夜了,把我困的,眼皮都抬不起來了,我嫂子還生不出來,接生婆急了,對我嫂子說:“趕緊生吧,這一片可有血糊鬼,萬一遇上了……”
接生婆一說血糊鬼,差點把我嫂子嚇死,我頂看不起我嫂子小膽了,於是我端著盆就去準備熱水,當我開門出去的時候,看見大門口站著一個血糊鬼。”
第五十六章 張木匠說故事
我們來到那棵柿樹下,看到繩子還掛在上面,張大爺先把繩子拽下來放在地上,這繩子一會得和那個黑木炭一起燒了。拽下繩子之後,張大爺把鋸背在背上,脫下鞋子,朝手掌心吐了兩口唾沫,然後就爬起樹來,別看張大爺六十多歲,可是他爬起樹來,比年輕的人都利索。
爬到樹上,找了個樹枝坐下,然後就開始鋸柿樹枝,一邊鋸樹枝,一邊說:“這人呀,一時想不開,就走了這條路,原以為死了,可以解脫痛苦,豈不知這樣死法,比什麼都難受,死了照樣不得安生。”
張大爺像是跟我們說,又像是自言自語,一會的功夫就把那個柿樹枝鋸斷了,張大爺鋸斷柿樹枝之後,從樹上下來,對我們說:“大膽咱們爺四個得把黑木炭挖出來了,這個得挖三尺深,我們輪換著來挖。”
我點點頭,然後我們開始挖土,這裡幸好土質鬆軟,不然這三尺得費老鼻子勁。我們很快就挖到三尺了,結果裡面沒有發現黑木炭,張大爺搖著頭說:“奇怪了,怎麼就沒有挖到黑木炭?我以前挖過這個,地下三尺,那塊木炭寒涼如冰,很容易就挖到了。”
我說:“大爺,你說會不會是怨氣太重,沉到地下太深了?”
張大爺點點頭說:“這件事也有可能,咱們再繼續挖挖看,仔細著點,別混到泥土裡了。”
張大爺說完,我們繼續挖,一直挖到五尺多深,還是什麼也沒有,我從下面爬上來說:“真是怪了,怎麼就挖不到黑木炭?”
張大爺這時從腰裡拿出菸袋,他的菸袋杆就是我說的那種,烏黑似鐵,他按了一袋煙,用火鏈子打著了,吸了口煙,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