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蔑兒乞惕人,我之生平恨事,多由其所為。我曾經發誓,當今之世,無論需要多少時日,需要追蹤多遠,那怕是長生天的盡頭,深淵之崖的谷底,我都要盡滅其族。有賴長生天的庇佑,眾位將士地努力,我最終達成所願。但唯有一事,卻讓我耿耿於今。“
他微微停息了片刻,喘了幾口氣,才繼續說道:“昔日我在圍殲蔑兒乞惕人的時候,朮赤俘獲了蔑兒乞惕人的小王子忽勒突罕蔑兒幹,向我求情赦免於他,我沒允許,並下令讓他親自處決此人。結果他欺騙了我,用了替身代替,而將真的忽勒突罕蔑兒幹放走。此次征伐西夏,我下令讓他率軍來和我匯合,他卻說有病在身,來不了。可他的一個衛士卻跑來告訴我,他沒有生病,還在進行圍獵。看來,他是有意違抗我的詔令。我本來想討伐他,結果卻因為戰局地發展,被迫提前南下,將此事耽擱下來。我怕我這一去,他再也不會聽從蒙古大汗的命令,將要自行其是,你們不可不防!”
如此密聞讓帳內數人大驚失色,特別是拖雷,欲言又止,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反到是窩闊臺,兇光一閃而逝,顯然下了某種決定。
成吉思汗將兩個兒子的表現盡收眼底,心下了然。老實說,四個兒子中,朮赤和他的關係一直有心結存在,表面上雖然一視同仁,但多少有些隔閡。察合臺此人明斷勇武,能夠察覺一些他注意不到的事情,但他為人莽撞,脾氣粗暴,不是理想的汗位人選。幼子拖雷,英武善戰,料算謀敵,都是出類拔萃的,只是他對政治比較駑鈍,是個合格的將軍,卻不是一個合格的大汗。其他兒子太小,根本不可能勝任汗位。
只有三子窩闊臺最像自己,既有自己的穩重沉著。頭腦清醒,還有勝過自己地純樸平易,慷慨大度,能夠有效地籠絡人心,雖然在聰明睿智,雄才大略方面不如自己,特別還有嗜酒如命的缺點。但以現階段來說,他是最好地大汗繼承人選。至少,他能夠維持住蒙古國的局面,不會因自己一死,就四分五裂!
心思轉動片刻,成吉思汗繼續說道:“我創立汗國之初,征戰流血不可計量。常年征戰在外,睡時常常以衣袖為枕;渴時無水以飲。只以涎水溼喉;飢餓之時,無以為食,就以磨牙充飢;每日征戰,以汗水洗面,以汗水洗足。經歷無數的艱難困苦,最終創立了龐大的汗國,讓你們過上富足地生活,掌握生死大權的快樂。享受了敵人發抖求饒地快樂。但若你們不珍惜,不相互謙讓,都想做大汗,那這個龐大的汗國也會像多頭蛇一般,最終分崩離析,而你們。也將最終難逃死亡的厄運!每每想起此處,我的心都如同刀割一般,不能放心的閉上雙眼,這讓我如何是好?”
窩闊臺和拖雷互看了一眼,齊聲說道:“父汗,我們到底該怎麼做,就請您下令吧!我們一定聽從您的命令!”
成吉思汗微微抬眼看了他們一眼,最後停在拖雷身上,緩慢開口:“我要你們都立下文書,人人都要聽從窩闊臺的命令。若有不從者。可隨意誅殺。”
拖雷不帶絲毫遲疑地應承道:“父汗放心,孩兒馬上立下文書!”
成吉思汗滿意一笑。又望著窩闊臺:“我要你寫下不得肆意殺戮親眷部屬的文書,特別不可手足相殘!”
“孩兒遵命!”
有些虛弱的一把扶住耶律楚材,輕聲說道:“長鬍子,這次就麻煩你,按我的意思寫下文書,讓他們簽字,然後拿給其他人看,讓他們也簽上字,做為見證!”
耶律楚材連聲應是,不敢怠慢,找來筆墨,順著成吉思汗的意思,將兩份文書寫好,分別拿給成吉思汗,窩闊臺,拖雷過目後,就讓窩闊臺和拖雷簽上名字。
看著耶律楚材忙前忙後,成吉思汗指著他對窩闊臺說道:“長鬍子是長生天恩賜給我們賢人,按漢人話來說,就是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大能人,天上人間的事情他都曉得。跟隨我以來,能夠不畏威嚴,將我的失誤指出來,這次我犯下如此大的錯誤,就是因為我沒聽他地話。將來你做了大汗,一定要重用他,舉凡軍國大事,內外事務都可交給他去做,千萬不要懷疑他!”
“父汗放心,耶律大人是天下之匠,具有宰相之能,我一定會重用於他。若我背棄他,就是有眼無珠,沒有識人之明,就不配成為您的兒子!更不配成為蒙古的大汗!”窩闊臺撫胸,連連表態!
耶律楚材激動不已,雙目竟然溼潤,上前一把扶住成吉思汗,語不成聲:“大汗……”
成吉思汗費力的抓住他,似欣慰,似道歉,似託付的顫聲說道:“我能夠得到你的效力,是我最大幸運。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