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形混亂之後,最先靠過來向著大黃蜂發起攻擊的,是一大片的輕型小船。這些小船有各種型別,包括鷹船、網梭船、連環船、子母船、火龍船、赤龍舟……
小船的好處是機動靈活,但壞處也很明顯,它們靠到大黃蜂的旁邊時,只能向上仰望,就如同在攻城一般。
金竹水軍船上的來復槍兵毫不費力地向下亂射火銃,打得小船上的白蓮水兵人仰馬翻。擲彈兵最開心,他們直接將點燃了的手榴彈扔到下方的小船上,一顆手榴彈就可以將一隻小船上的敵人全都趕落到水中。
餘楠一看,哈哈,新的樂子,於是他扔開玩膩了的大炮,又開始玩起手榴彈來。他的武藝雖然不咋樣,但好歹也是個將軍,力氣還是大的,扔起手榴彈來又遠又準,炸得小船上的白蓮教眾哭爹喊娘。
“哈哈,欺負人的滋味太爽了,我炸,我炸,我炸炸炸”餘楠手舞足蹈,拿著手榴彈四處亂扔。
“餘將軍,先別玩了,敵軍的旗艦殺過來了。”餘楠船上的水兵大吼道。
餘楠抬頭一看,乖乖不得了,施大瑄的旗艦,帶著一大堆大福船,正排波分浪,向著餘楠的先鋒部隊殺了過來。
“咱們被圍上了”餘楠哈哈大笑了兩聲,然後笑道:“水輪加緊轉啊,咱們開溜吧。”
幾個閻王軍的小將面面相覷地苦笑道:“餘將軍,這時候開溜不太好吧,咱們這位置非常重要,是敵軍的七寸位置,死也不能退開啊。”
餘楠聳了聳肩,想起來了自己在金竹軍裡只是個降將的身份,他苦笑道:“呀,以前在朝廷的水師裡,習慣了溜了……”
幾名小將咬了咬嘴唇道:“咱們金竹軍裡沒有怕死的好漢,死也要卡住敵軍七寸位置。”
餘楠閉著嘴,不開口,心想,反正我在上次戰敗時就該死了,死就死吧,他也不再管指揮,又抓起手榴彈亂扔了起來。
那幾名小將見餘楠不開口了,怕他氣悶,對他叫道:“餘將軍放心,閻王大人從來不會坐視屬下戰死。我們只要堅持一小會兒,閻王大人一定另有安排。”
“轟轟轟”遠遠靠過來的施大瑄旗艦開炮了,三門艦首炮吐出怒火,三顆黑漆漆的實心鐵彈劃過長空,這三顆炮彈打得奇準,一起擊穿了大黃蜂號的艦首甲板,在上面打出三個大窟窿。
大黃蜂號劇烈地震動了起來,餘楠手上一滑,一顆剛剛點燃的手榴彈落在了自己腳邊,他嚇了一大跳,趕緊將它抓起來扔了出去。
“還擊”不等餘楠發令,幾名見習小將一起吼了起來,大黃蜂號的艦尾炮立即調轉方向,也沒時間細細瞄準,對著施大瑄的旗艦方向一陣亂轟。
然而他們剛轟了四五炮就停了下來,不再下令開炮。
餘楠大奇,他將手上的手榴彈暫時放低,回頭問道:“怎麼了?為啥不還擊了?”
那幾名小將笑道:“不敢再打了,怕打中自己人。”
餘楠轉過頭去一看,原來是鄭曉路和江百濤的旗艦——擎天柱號,正鼓滿風帆,水輪狂轉,筆直地對著施大瑄的旗艦撞去。
“為什麼不用炮轟?”餘楠大奇:“擎天柱上的威風大將軍炮何等厲害,幹嘛要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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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軍大炮如此厲害,怎麼舍炮不用,要撞過去接舷?”擎天柱上的張子元正蹲在角落裡,雙手抱頭,全身發著抖問道。
“你白痴啊”彭巴衝在他旁邊吼道:“那艘船上有飛虹將軍的兒子鄭成功,咱們不能拿炮亂打。要是一炮把孩子打死了,你良心過得去嗎?你讓幫著我們指揮艦隊戰的孫文宇軍師作何感想?”
“敵軍要是拿炮打我們咋整?”張子元抹了抹汗水道:“咱們不能開炮,他們可以開炮,不公平”
“沒事,李香君也在我們船上,對方也不能全無顧慮。”彭巴衝拍了拍張子元的肩膀道:“走,咱們準備戰鬥了,別縮在角落裡。”
張子元把腦袋甩得像潑浪鼓一樣,道:“我才不要打仗,我最煩打仗了,你讓我在角落裡蹲會兒。”
此時,擎天柱的船頭上,閻王軍的將領們站成一排,滿臉嚴肅地看著越來越近的施大瑄旗艦。
施大瑄一動的同時,鄭曉路就立即大聲道:“本艦突擊,救援大黃蜂號”
孫文宇在旁邊道:“大王,本艦不要過去救援大黃蜂,而是幫助右翼的威震天儘快拿下甘輝,然後與趙水鬼的通天曉兩面合圍,戰局會樂觀得多。”
鄭曉路瞪了他一眼,硬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