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貴兩省的援軍居然都被伏擊,幾乎全滅,雲南總兵譚秀自盡殉國,貴州總兵許成名只帶著兩百人逃回貴陽,咱們不能再在成都按兵不動了,應該廣納全川衛所兵,擊破西昌才行啊。”
朱燮元揮了揮,阻止邵捷春再碟碟不休,然後他慢吞吞地道:“我們的確吃了不少的虧,還丟掉了西昌和畢節兩地,但是……嘿嘿……我們正在慢慢地逆轉著形式呢。”
“咦?此話怎解?”邵捷春大奇,連張子元也感覺有點奇怪,被人打這麼慘,還叫逆轉?
“我方之所以吃了這麼大的虧,原因只有一條,敵暗我明。”朱燮元沉聲道:“但是我們是朝廷正統,擁有幾乎無窮無盡的力量,吃點小虧,難撼我們的大局,相反的,我們每吃一次虧,敵方的實力就明亮了一點,當敵暗我明的局勢被完全解開來,我們能摸清閻王軍的全部底牌時,就可以一擊而勝。”
他淡定地在書案上輔開一張白紙,又在紙上寫下:“戰船十艘,攜弗朗機炮一百二十門,水匪上千名。地道縱橫的據點,畢節堡。守堡士兵一千,皆帶火銃。並有射速極快的火炮,三門。暴民數千。”
朱燮元輕笑道:“看,我們吃了一點虧,又可以在紙上多記下幾筆。”他把這新記下的閻王軍實力,扔進上次記的那一堆紙片裡,然後將這一堆紙片混在一起道:“這裡記的東西越多,我們離勝利就越近。”
張子元扁了扁嘴,他雖然很喜歡吐別人的槽,但朱燮元的槽還是不要亂吐的好,萬一哪天被他陰死,那就不合算了。
邵捷春敢問,他問道:“朱大人,咱們就算知道了閻王軍有這些實力,也不一定有足夠的實力剿滅他們啊。”
“的確,成都城裡只有兩萬五千兵力,如果用來和他的火銃手、大炮什麼的正面硬撼,我們也未必穩操勝卷!”朱燮元笑道:“可是,四川可不止成都有兵,重慶、廣元、廬州……哪裡調不出兵來?咱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儘可能地摸清閻王軍的實力,找到他的老巢。”
這時候,劉峻崎一溜煙兒地跑了進來,雙手遞過一封信,道:“表叔,有線索了。根據我們的探子發回來的訊息,在西昌城發生工人暴動之前,有不少三五成群的莊稼漢子,從蒲江縣向著西昌移動,人數總計達到五百人之多。雖然這些人的身份都清白無疑,但仔細想想,卻覺得奇怪,現在全川戒嚴,普通農民都躲在家裡,這個時候還大張旗鼓地走來走去,又是去西昌,不得不使人懷疑。”
朱燮元雙眼一亮,笑道:“很好,非常好。多派些探子,撒遍蒲江縣,嘿嘿,想來應該錯不了,蒲江縣也正是川西鄭氏發家的地方,如果那裡是鄭小路的老巢,我一點也不會覺得意外。”他搓了搓雙手,道:“這五百人應該就是鄭氏從老巢裡派出來,到西昌挑撥工人暴動的種子。”
“那西昌,咱們不管了?”邵捷春雙目失神地問道。
“管,當然要管。”朱燮元道:“西昌現在是叛軍的旗幟,西昌不倒,叛亂不止,但是……咱們要攻下西昌並不容易。閻王軍還有多少實力隱藏著,咱們還未知曉。而且閻王賊軍火銃眾多,若是死守西昌,急切間難以攻下城池。”
朱燮元臉上突然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道:“但是,我們又何必非要攻下西昌?西昌倒了還是沒倒,遠在別處的工人怎能知道?還不是靠著閻王賊寇傳播訊息,但若論起傳播訊息,咱們官府的實力怎麼可能比閻王賊寇還差?咱們便來和他們打一場訊息戰!”
……
蒲江知縣楊立仁最近的日子過得很不悠閒,因為一向安定富足的四川,居然鬧起了匪患,而且據朱燮元的通告說,這鬧匪患的源頭,就是蒲江縣出身的大商人——鄭小路。
楊立仁有點坐立不安,要是朝廷追究責任,肯定會追究到自己的頭上來,因為是自己的轄區裡出了巨匪,這烏紗帽還能不能保得住,實在讓他心裡沒底。
這幾天傳來訊息,西昌被四川工人聯合大會佔領了,現在西昌已經成為了工人和農民的天堂,這訊息沒來還好,一旦到來,蒲江縣的工人們立即就有點燥動了起來。
**就怕有標杆,一有了標杆,影響力就開始成倍成倍地增長。市井鄉下,聚集在一起的工人們議論紛紛。
“聽說了麼?西昌已經成為工人自主管理的城市了!”
“我也聽說了,現在西昌宣佈工人自治,說要迎接鄭家去西昌重開工廠。”
“朝廷不管麼?”
“朝廷當然要管,聽說雲南貴州都發了兵去攻打西昌,但是雲南兵在金沙江裡被水匪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