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百濤怒道:“你兩個還不快滾?抬出王行儉來就了不起了?我當著他的面也敢把你們兩個大卸八塊,你們要不要試試?”兩個捕快嚇得面如土色,屁滾尿流地跑遠了去。
江百濤率眾回了金竹幫的石洞,剛一進洞,立即臉色一沉,對旁邊的心腹道:“剛才我那一番話,都是說給碼頭上的探子們聽的。白沙幫和豐都幫是仗著八大水寨聯手,才敢向我挑釁,他們現在八對一,有持無恐,我現在去打他們,那是給自己打罪受。媽的,真憋氣。你趕緊去一趟碼頭邊的鄭氏加工廠重慶分號,找他們的掌櫃,就說我要找他們的東家,趕快!”
那心腹屁顛屁顛地跑了出去,江百濤又對另一個心腹道:“去給孩兒們放出訊息,就說他們的幫主真想立即殺去報仇,但是重慶知府王行儉壓著我不讓我們動手,並不是我們孬種,而是為了孩兒們在重慶的妻兒老小不被官府抓走,我才忍氣吞聲。”
那心腹恍然大悟道:“難怪幫主要和兩個捕快廢話這麼多,原來是這個原因。”他也趕緊轉身跑了出去,散佈這個假訊息,安撫幫眾的情緒。
江百濤不愧是書生幫主,豈是一般的流氓痞夫,他心中暗暗想道:“不論如何用計,我一個水寨終究是抗不過八大水寨聯手的,這個時候,是翻一翻鄭小路這張牌的時候了,也不知道鄭氏究竟有多大的實力,值不值得我金竹幫把自己給綁進去,嘿嘿!若是鄭氏只是個普通商人,不值得我金竹幫投效,那就只有舍了鄭氏的生意,與八大水寨聯手反咬鄭氏一口了。說來也真是古怪,八大水寨為啥突然聯手來對付鄭氏,連帶著把我也盯上了?難道還有什麼黑幕不成?”
“有黑幕!”張逸塵坐在蒲江縣城鶴山鎮的一座小屋子裡,看著自己派出去收集情報的探子送回來的資料,忍不住道:“謝愽文,你這傢伙賊點子不少,你且來看看這些資料。”
謝愽文哈著腰,接過一疊紙來,認真看了一遍,道:“果然有黑幕。在你們……哦,不對,是我們在陝西打仗這大半年裡,鄭氏的貨車被搶了一百三十四次,搶劫貨車的地點不光有在偏僻的廣元山路,也有在熱鬧的成都府近郊,甚至連蒲江縣這個鄭氏的大本營邊上,也發生過一次搶貨車的事件。看來你們……呃,看來我們的敵人實力也不小,而且是在全川範圍內盯上了鄭氏的貨車,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奇怪的是,若他只是想發財,完全可以搶別的商號,為什麼盯著我們鄭氏搶?難道是因為我們的貨車護衛力量比別的商號差得多?呃,我看不像吧,東家可是個手上有兵的人,比起普通商號難惹得多。”
“東家手上有兵的事,外人不知道。”張逸塵道:“東家的產業與山寨是割裂開的,在外人眼裡,東家只是個富商。”
兩人正在考慮這事情的細節,突然一個手下走進屋來,遞過來一封通道:“剛有飛鴿傳書,是金竹幫江幫主發來的,他說他們的一船鄭氏羽絨服,被人搶了,還死了幾十個兄弟,他想和東家見個面,仔細談談這件事。”
張逸塵一聽,頓時面色一沉,若說鄭氏的貨車保護力量差,那還可以理解,但金竹幫可不是好惹的角色,連金竹幫的貨船也敢下手去搶,這黑幕可就有點深度了。他轉過頭去看著謝愽文道:“你這人夠無恥,你也想想,如果是你,會因為什麼專門下手去整一個富商。”
謝愽文道:“我哪裡無恥了,呃,我辦事還不都是為了您考慮嗎?”
“少說廢話,說正事!”張逸塵淡淡地道。
謝愽文道:“東家在秘密興建山寨,並且在陝西當閻王的事,有可能是原因嗎?假設是官府知道了這件事,因此……”
“不可能!”張逸塵直言道:“若是這些舉動被官府知道了,圍剿大軍這個時候都已經封了紅崖子山了。再或者,錦衣衛和東廠特務都已經在我們身邊轉來轉去了,但是我現在聞不到一絲錦衣衛在附近的味道。”
謝愽文字想說:“錦衣衛哪有味道可以聞出來。”但這句話跑到嘴巴,又被他硬生生的吞了回去,他這人雖然沒啥本事,人品奇爛,但查言觀色卻是一絕,見張逸塵自信滿滿,立即聯想到他腰邊那把繡春刀,心中暗道:“乖乖我的媽,張逸塵這人只怕和錦衣衛有些關係。”
謝愽文認真地想了想,道:“若是我要下陰手整一個富商,不外乎以下幾個目的。1、吞掉這家人,變成自家的產業。2、打服他,讓他為我所用。3、嚇一嚇他,然後我再出面裝好人幫助他,讓他死心塌地跟我走。”
“切,果然是個無恥之徒!”張逸塵道:“這些事你說出來臉也不紅心也不跳。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