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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奎在鄭曉路耳邊低聲道:“鄭先生,我敬你是個有能力的商人,是咱們商界中的翹楚,因此不得不小心提醒你幾句。今天這樓子裡的,全是文武官員,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剛才聽說你在門口與人爭執,這可不好啊,有道是民不與官鬥……”
鄭曉路眼神遊移,一個腦袋四處亂伸,眼光在青樓女子們的身上亂掃,哪裡聽得進耳,嘻嘻笑道:“知道啦,我不和他們鬥就是。”
皂鶯實在看不過味,偷偷伸出手去,在鄭曉路的腰上用力一掐。她湊到鄭曉路耳邊,用低得像蚊子一邊的聲音道:“若是當年我沒有被戲班子收留,說不定也是這樣樓子裡的一個女子,你是否也會用這樣的眼光來看我呢?”
鄭曉路回過頭來嘻嘻一笑,也湊近皂鶯的耳朵邊,細聲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在看女人?我告訴你吧,東廂房裡是文官的宴席,西廂房裡是武官的宴席,剛剛我藉著看女人的由頭,已經把這樓子前前後後看了一個遍,我們的老朋友成都知府徐申懋、重慶知府王行儉……都在左廂房子,另一個老朋友神弩將張令,剛才先進來的四川總兵候良柱、副使劉可訓……已經在右廂房裡了,但是石柱馬家沒有來人。”
他伸手在皂鶯的肩膀上拍了拍,道:“你還是走江湖的,一點江湖經驗都沒有,哪有到了一個陌生地方,先看女人的道理。”
“你……”皂鶯心中一惱,她可不是沒江湖經驗,只是被鄭曉路的豬哥相氣暈了,沒想到這個流氓也不完全是在犯豬哥,其實是藉著由頭在觀察環境。
鄭曉路繼續道:“看來邵捷春不光是請了我,還把文官們都請來了,至於武官們為什麼也正好在今天請宴,這個就不清楚了,一會兒看情況吧。”
李德奎領著鄭曉路轉了幾圈,果然走進了東廂房,也就是文官們聚集的房間,見到鄭曉路進去,成都知府徐申懋一下子跳起來,滿臉含笑地把他拉過去坐下,他每個月從鄭氏這裡拿到大筆孝敬銀子,鄭氏的農業加工廠使得他的政績也很出色,現在日子過得舒舒服服的,因此他見到鄭曉路就像見到財神爺一般,滿眼親切。
重慶知府王行儉居然也在坐,他本來也想上來和鄭曉路打招呼,看到徐申懋出了頭,他和徐申懋一向不對付,因此就穩穩坐定,沒上來和鄭曉路搭腔,但一雙眼珠子,卻故意和鄭曉路對碰了一下眼光,點了點頭,表示招呼過了。
徐申懋親切地拉著鄭曉路的手,一個一個依次介紹席上的官員們,什麼巡按御史劉之渤、按察副使張繼孟、廬州知府鄭履祥……一大堆子人,官位和名字千奇百怪,鄭曉路一個都沒向心裡去,反正都是路人甲乙丙丁,記他們做什麼。
介紹完了,邵捷春還沒來,一眾官員就在那裡閒聊著玩兒,談些亂七八糟,風花雪月的事情。鄭曉路忍不住拖了拖徐申懋的袖子,悄聲道:“徐大人,你說邵大人把我們都請來做啥?我看各位大人談的話題全在天上飄,也沒落著個實處,顯然誰也不知道今天的主題是什麼。”
徐申懋嘿嘿一笑,道:“這個嘛!”他用手一指西廂房,笑道:“今天四川總兵神弩將張令宴請武官,說是為水西剿匪搞個慶功宴,這些武官粗痞之極,一向耀武揚威,邵大人看他們得意,心裡不爽快,就把文官們也請來,和他們唱唱對臺……”
嚇,這個理由?我x,不是吧,邵捷春看上去是個正經人啊,做事沒這麼不靠譜兒吧?鄭曉路心中大大地腹誹了一番,徐申懋又補充道:“這是本官猜的,也作不得準。”
呸,搞了半天是你在胡說八道,我看邵捷春也不是為了這種事情胡鬧的人。
邵捷春確實不是個喜歡胡鬧的人,但邵捷春不喜歡胡鬧,別人卻喜歡。和徐申懋想法一樣的人,顯然很多,而且不光文官們這樣想,武官們也是這樣想的,只聽得西廂房裡,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故意大聲道:“**,我們武官今天在西月樓吃飯喝酒,聊聊水西剿匪的趣事,什麼風把文官們也吹來的?是來偷聽我們的豐功偉績不成?哈哈哈。”這聲音極大,明顯是故意說給東廂房聽的。
東廂房這邊的文官們一聽,坐不住了,他們以為邵大人把他們請來就是為了和武官打對臺的,這下還敢不賣力?火爆脾氣的重慶知府王行儉第一個跳起來,對著西廂房陰陽怪氣地笑道:“好大的豐功偉績,這剿匪從天啟元年剿到了崇禎二年,剿了整整九年,剿得我頭髮鬍子都白了,我看奢崇明不是被你們剿死的,他是自己老死的吧?哈哈哈哈!”他這句話陰毒無比,惹得一眾文官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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