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爺近來可安好啊。”岳母陰陽怪氣問了一句。
我定下心神,知道這個岳母和章儀一個脾氣,陪笑道:“近來微有小恙,上司又有些不便,所以這麼晚才得抽空來給岳母大人請安。”
“你當我是章儀那妮子給你哄的嘛!”岳母震怒,一掌拍在几案上。
我暗道不好,沒有答話。
“門口那些兵士是怎麼回事!你起兵作反,連自家人都不照顧嗎!還是說你把我們儀兒就扔了不管了?你圍了皇城,儀兒就在宮裡,你就不怕她有個閃失?”岳母連聲斥問我,眼圈泛紅。
我連忙謝罪,道:“小婿不敢!門口的衛士乃是為了保護岳母大人的周全,以免被流兵驚擾了。儀兒的事小婿早有安排,定然保她一根頭髮也不缺地出來。”
“哼!你圍了人家的寢宮,人家會放過你媳婦嗎?她是什麼人我會不知道嗎?你、你……反正若是儀兒有個閃失,我章家上下找你拼命!”岳母罵道。
“岳母大人息怒、息怒……”我嘴裡勸著,心中倒是在想太后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聽岳母的口氣,太后此人該非易與之人。當年太后立了聖上,指了條明路給聖上,靠上了師父。說明她還是老而彌辣,不顯山不露水便有了擁立之功。或許……她當年就知道昌平王無意挾持幼主的事。
再看她和聖上,和一般人家並無二樣,甚至更為母慈子孝……但是她掌管後宮幾十年,事情到了今日的田地,她就真的事先不知道一點訊息?我又想起她那日探監,似乎有廢立之心。聯絡起她反對立太子,我又瞎想她定然是早就知道何美人與孝王有染……
岳母大人罵累了,暫停了一下,喝了點水,問我:“你日後打算如何?”
“自然是先救出儀兒。”我順著她的話頭道。
“荒唐!”岳母居然又大發脾氣,“你大動干戈便是為了一個女子,不是把我家儀兒也拉入火坑?我章家女婿哪有這麼窩囊的!”
我有些氣結,頂嘴道:“其實岳母大人不必擔心,當日小婿便是吃準了,若是小婿起兵,太后一定會寢食難安地擔心儀兒別落了一根頭髮!這人便是如此,得勢的時候高高在上,一旦失勢便知道收斂了。”
我從皇后身上就看到了,所謂帝王家,也不過如此。太后或許有些小聰明,卻還不夠和我鬥,手中連兵都沒有,就想玩弄廢立大事?
我見岳母不言,又道:“太后手中並無兵權,小婿圍而不攻便是給她機會。其實,誰當皇帝她都是太后,最怕的就是有外人改朝換代,所以,她現在必定要盡安撫之能事,怎可能傷了儀兒一根頭髮?”
岳母氣乎乎地喘了一會,扔給我一封信,恨恨道:“本是要你在北疆忍住的,誰料你傻傻地回來了。回來了也就算了,你安心死了我儀兒還能改嫁,誰知道你又反了!現在反還不如在北疆反呢。”
我苦笑著拆開信,裡面是滿滿一紙的將軍名冊,籍貫、姓名、將軍號以及所擔軍職,詳細得很。
“這是……”我問岳母。
“這是儀兒她太爺爺和爺爺的舊部,還有她爹的至交好友,我幫你選的都是靠得住的人,你可以放心給他們兵權。”
我心中一陣狂喜,強自按奈住,躬身謝道:“多謝岳母大人。”
“你對我家儀兒好些比什麼都強,還有,你還沒去過史將軍府吧。”
我心中一驚,起兵一日一夜了,居然把這位大將忘記了,也是因為沒有強敵。“小婿……一時忙亂……”我支吾道。
“史家根深蒂固不下章家,楊可徵這個名字可聽說過?”
“楊大帥,如雷貫耳。”我躬身道。
“那便是了,你還不知道他就是史家的外甥吧?閒話我不說了,今天史家已經來了幾撥人了,史君毅雖是你帳下的將軍,卻總不能讓他自己穿了披掛來找你討兵吧?是,他是願意,史老太君,那是受過一品誥命的,連皇太后見了她都要行禮,她肯嗎?現在指不定怎麼在家裡罵你呢。”
“都怪小婿莽撞,小婿這就去史府。”我被訓得一頭冷汗,剛好藉機離開。
“去了就回來,這是你家,你倒寧可混在臭氣熏天的營裡?”
“是,小婿明白了。”
我躬身而退,到了外面才放開吸了口冷氣,當年便是娘也沒這麼教訓過我……不過岳母雖然嚴厲,卻也是向著我的,否則這謀逆的大事也不會說這麼清楚。
不過岳母說得對,現在反還不如當時在北疆就反了呢,只是我當時的顧慮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