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吧,畢竟這麼一大家子,未來也註定是他們的嘛——”雲霧在廟裡慢慢翻滾,裹著半吊的人影,那幽幽的藍色油光一閃一滅的,似乎表示她在炯炯有神的看著這些人。
之後在大家屏神靜氣的時候,那聲音慢慢的,帶著濃烈的慈愛,念著這幾個年輕人,數了數,一共五個,算是一個地方一個吧——而番禹蔣府這邊,只有蔣堂一人,沒有聽見姑婆唸叨著蔣權大哥。
蔣堂不知道是該害怕還是該慶幸,宛蘭推搡著他,叫他趕緊去前面跪好。蔣堂愣愣的點點頭,跟著其他四個人都到前面跪好,聆聽姑婆的教誨。
大夫人看了看這幾個人,試探性的弱弱問道:“那權兒呢——姑姑是不是……”
“多事!掌嘴————”
廟裡面的雲霧猛的一翻滾,藍色油光大現,“最恨就是你!”,這一句放佛就像千金一般重重的壓在大夫人心頭,也砸在大家的心頭。
大夫人放佛失魂落魄一般,一邊哭泣一邊不停的掌嘴,“啪啪啪——”一聲又一聲,老爺的臉都幾乎扭曲了,想勸又怕驚動姑婆,想要拉住大夫人,剛抬抬手,又愣愣的看著祖廟,嚥了咽口水,縮回了手。
大夫人不知道掌了多少次自己的嘴,紅彤彤的臉幾乎都快充血的發脹了。打了幾分鐘,才幽幽的聽到祖廟鬼影的哀嘆,“看來是我放不下啊——”
“年親人們,這偌大的家族就靠你們撐著啦——”那聲音似乎夾雜著高興之色,“希望你們好好的輔佐這些人吧,他們天資出眾,且勤勤懇懇,未來的大家族就靠他們啦。”
大夥立馬點頭答應,而那些被點名的年輕人,磕頭感謝姑婆。
“就拜託你們了——好好的輔佐——”聲音漸行漸遠,慢慢的消逝,而那些煙霧正慢慢的消退。那聲音又模模糊糊的傳來,放佛真的遠去了,“明日就讓我安息吧——”
過了很久才慢慢恢復到祖廟原始狀況——那鬼影終究迴歸冥府了。
放佛過了半個世紀吧那麼長時間,周圍只聽得那嘰嘰喳喳的蟲鳴聲,大家試探性的喊了幾句,那鬼魂終於是沒有說話了,大家才如釋重負,摔坐或跌倒在地上,幾乎抽盡力氣一樣,喘著粗氣,盡寫著疲憊的面色。
*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便相約早早的來到祖廟,進行一系列的儀式。但一來到存放祭品的那些庫房,大家愣了——這原本庫房存放的祭品有些發臭了,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那些豬馬牛羊等祭品是幾天前做好的,一直放在倉庫裡,本來就是大夏天,發臭很正常,但是為了這次喪事,破例用了冰塊——對啊,冰塊都去哪裡了?
大家發現這倉庫的冰塊都不見了——當然,人家也不傻,冰塊藏得好好的,十多天才化去一小塊,這麼多的冰塊怎麼**之間就不見了?地上根本沒有大灘的水啊!蒸發也沒那麼快吧?須知這裡的冰塊可是在冬天的時候從長安那邊一路護送過來的,運了好多噸呢,如果融化了,說不定就是汪洋大海了。
“先別管這些東西了,這些祭品發臭的話就扔掉了,趕緊現殺現做吧。”二夫人焦急的建議道,“畢竟姑姑說想要今天安息,還是趕緊行動,別拂了她的願吧。”
大家才曉得工作的重心,趕緊七手八腳的去準備那些祭品,至於消失的冰塊就沒人理會了。
“娘,難道你——知道這些冰塊?”宛蘭覺得好奇,試探性的問道。
“我哪裡會知道啊!”二夫人飛速的急切否決道,然後又笑道,“傻孩子,娘哪裡有那麼大的本事運走這些冰塊啊。”
二夫人背過身子,看著空蕩蕩的倉庫。而宛蘭卻驚訝的發現,二夫人的嘴角悄悄的上揚,微笑著——不自覺的感到膽戰心驚,莫由來的恐慌。
祭品都準備妥當了,而那昨晚開溜的有司又堂而皇之的回來了。眾人想責怪他昨晚跑路,可他巧舌如簧,然後說教了一堆,才講道正題,“再過一兩個時辰便是吉時了,適合下葬。待會先進行大遣吧。”
這大遣奠是為安葬遺體而設的,所以又稱葬奠。這是最後一次為死者舉行奠祭,所以特別隆重
將大遣奠的祭品預先陳設在大門外,祭品的規格超過前面所有的奠祭。按照禮數,昨晚的規格是特牲三鼎,此時升級用了少牢五鼎的規格,羊、豕、魚、臘、鮮獸各一鼎。陳設在柩車之東的祭品是四豆、四籩'biān',以及美酒。
參加葬禮的親戚入門時,喪主在廟內行拜禮,不能離開靈柩。
為了將預設在大門外的大遣奠的祭品正式陳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