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思念的絕望,還有什麼呢,與其沉浸在往日的美好,還不如面對沒有他是事實吧。
臨行前,她習慣性,或者說本能的來到千億的那個小房間,幫他把桌面上的灰塵清理乾淨,擺放好竹簡,這樣看上去,千億還會回來的樣子,或者是他一直就在這個房間,在看著這些厚厚的竹簡。
只是這樣的幻影,還是隨著灰塵,風崩瓦解,不復存在。她搖搖頭,自己應該是放太多的希望了,才導致失去的時候會如此的折磨。一路尋尋覓覓,卻總是見不到他的人影。現在只知道千億在交趾郡,她是不是應該鼓起勇氣去尋找下去呢?萬一又找不到呢?
一路尋尋覓覓,早就成為了她生命裡的主線了,宛若小說裡貫徹的宗旨一般,而這樣的宗旨,是不是簡單得不近人情了。
“素兒——你果然在這裡啊。”
宛蘭回頭看去,心不禁一緊張,是蔣堂來了。她哆嗦了一下身子,立馬說道:“我只是過來——哦,我拉東西在這裡。”一說出這樣的話,她後悔的真想抽自己一耳光,一時臉紅找不到開脫的藉口,低著頭,手指擦著衣角。
蔣堂緩緩的走上前,她的心裡也七上八下,害怕和擔心蔣堂會罵她無恥不要臉,擔心……
誰知蔣堂一把摟住她,她吃了一驚,就這樣深埋在他的懷裡,聆聽他的心跳還有那呼吸。她的心與蔣堂的心發出共鳴的震動,呼吸保持同步的一致,就像是一個人做的那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人渾然不覺,靜默的沒有說話,沒有聲音,思緒也瞬間像停電了一般,有的只是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素兒——我知道你——還在想著那個諫大夫。”終於,蔣堂低沉著說道,就像在耳邊低喃道:“就算我要怪你,罵你,你還是一樣的去想他。”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一直想著那個諫大夫千億。”宛蘭帶著自責,帶著遺憾,帶著無奈,“我也試圖想要忘記,可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重感情的人,如果能遺忘的話,那也是將自己靈魂給清空了。我知道我對不起你……”
“你不用說對不起了。”蔣堂慢慢鬆開她,盯著她那水波盪漾的眼睛,淡淡的說道:“如果你想去找他,就去吧,我想攔住,也是無法攔住你的。你的重感情,你的善解人意,都是我喜歡的,不能因為一個缺點而否決你的全部。我說過,你可以選擇不喜歡,但我,只能,且唯一選擇,只能更加的愛你呵護你。因為你是我的妻子。”
宛蘭愣了一下,一瞬間,眼中溼潤的感覺一下刺激神經,模糊了她的雙眼,在朦朧中,看到了蔣堂被光折射得熠熠生輝。這種大度,這種理解,她卻感到自己的不是和悲哀,將頭再次埋到蔣堂的懷裡,感受那溫暖的感覺,彌補心中的絲絲寒意。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大家都在前面等著你們咧——“三娘急匆匆的跑過來,喘著粗氣提醒道。
兩人觸電般嚇了一跳,悻悻的相互笑著,趕緊拉著手,急忙的跑了出去。而家人還在那裡等他們一同回去。
*
沿途返回,大約四天左右,終於是回到了番禹蔣府了。回家的感覺就是好啊。
算了算時間,八月初這樣出去的,回來都十二月初了,這一行求和之路,還算是頗有收穫了,只是關於千億——算了,不提那迂腐了。
一行人回來,蔣府上下的下人就忙活開了。而紅靈最貼心,吩咐取來火爐,倒上熱茶。這紅靈,鬼精的很啊,不過想到她的身世——眾人不禁眉頭一皺。
倒不是說她身世有多麼多麼的可憐啊,而是收留她的大夫人,當時居然是聞名一時的大善人,多少窮人記得她的善舉啊。現在在看看這個正兒八經,自作清高的大夫人,不覺身心一緊——真的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
不過大家也沒有提及這事情,畢竟是許久的往事了,而且還要讚揚大夫人的善舉,老爺才不幹這事。
暖了暖手腳,聊了會天,不知有多自在啊。
雖然宛蘭心裡依然想著那千億的事情,幾次的尋覓有些失落了。但還是裝著個笑臉,跟大家嘻嘻哈哈。其實心底裡知道這些人,恐怕沒有那麼簡單,猶如錶面上的談笑風生。
想著這一次出行以來,發生了多少不可以理解的事情呢?在蒼梧國姑婆死去的時候,那隻貓撲了屍體,自此就出現了祖廟還魂;在布山縣,物資莫名其妙的不見了,幾天後大夫人消失了,再次見到之時,便是看到她和物資在山洞,被說是偷盜的竊賊;最後一次更加曲奇,大夫人拿刀捅傷了二夫人,鋃鐺入獄了。所有的一切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