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抓過了納蘭的巴掌,相有豹不由分說地將手裡頭剝得七零八落的烤白薯塞到了納蘭的掌心!
叫相有豹那顛三倒四的一番話弄得心神昏亂,納蘭壓根都沒發覺相有豹在自己手裡塞了個什麼玩意。等得手心中那烤得焦香四溢的白薯灼得巴掌生疼,納蘭這才如夢初醒般地驚叫一聲,抬手便把那烤白薯朝著相有豹砸了過去:“你這都渾說些什麼呢?我就說你這是憋著壞呢。。。。。。還給我個烤白薯。。。。。。。。燙死我了。。。。。。。氣死我了。。。。。。”
叫那烤白薯砸在了腦門上,相有豹這才像是被打醒了一般,忙不迭地伸手拉住了扭身要走的納蘭:“妹子,錯了錯了。。。。。。。是這個,我要給你的是這個。。。。。。。”
低頭看著相有豹強塞到了自己手中的那支用紅絨布裹著的金鳳頭簪子。納蘭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
雖說納蘭是個沒出閣的大姑娘,可瞧見了小媳婦才能戴著的鳳頭簪子,哪兒還能不明白相有豹話裡頭的意思?
含羞帶俏地狠狠白了相有豹一眼,納蘭輕輕咬著嘴唇,不由分說地將那金鳳頭簪子扔回了相有豹懷中:“一天到頭就沒個有正形的時候!這事兒。。。。。。這事兒你跟我說得著嗎?!”
很是惶急地看著將金鳳頭簪子扔了回來的納蘭。相有豹腦門上頓時見了汗珠,差不離是扯著嗓門嚷嚷起來:“妹子,你這是。。。。。。不樂意?那你怎麼就能不樂意。。。。。。。”
看著急赤白臉扯著脖子嚷嚷的相有豹,納蘭禁不住輕輕一跺腳,猛地用力甩開了相有豹的拉扯,一頭衝出了伙房,小跑著回到了自己屋裡,重重關上了房門。
如同洩了氣的皮球,相有豹一屁股跌坐到了灶膛前的木頭墩子上,直眉瞪眼地看著灶膛裡熊熊燃燒的火焰,好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像是湊巧、又或許是躲在一旁將相有豹與納蘭的舉動都看在了眼裡,鬚髮皆白的洪老爺子卻在此時倒揹著雙手,慢條斯理地走進了灶間,朝著呆愣愣坐在灶臺後的相有豹微笑著說道:“有豹,這大過年的,你這一個人躲在灶間裡愁眉苦臉的。。。。。。這是唱的哪一齣啊?”
儘管心頭鬱悶非常,可相有豹倒也沒缺了絲毫的禮數。忙不迭地從灶臺後邊站起了身子,相有豹恭聲朝著洪老爺子應道:“洪老爺子。我這兒。。。。。。倒也沒啥要緊事兒,就是一個人瞎琢磨。。。。。。。”
抬手輕輕捋了捋鬍鬚,洪老爺子回頭看了看納蘭房門的方向,這才朝著相有豹搖了搖頭:“有豹,平rì裡見你都是聰明伶俐。眼珠子一轉就是一個主意、牙花子一嘬就是一路章程,怎麼到了你自己這點要緊的事兒上頭,你倒是成了個糊塗蟲兒?”
眨巴著眼睛,相有豹看著滿臉慈和笑容的洪老爺子,吭哧著低聲應道:“洪老爺子,您是說。。。。。。我這是拜錯了菩薩、唸錯了經?”
微微一點頭。洪老爺子猛地大笑起來:“但凡是咱火正門堂口裡有眼睛的,都能瞧得出來有豹你跟納蘭對上眼了,遲早也就是得在一個屋裡過rì子的路數。只不過。。。。。。有豹,你倒是琢磨琢磨,這四九城裡哪兒就有讓沒出閣的大姑娘在這事兒上頭自己拿主意的?”
伸手在自己臉上輕輕拍了一巴掌,相有豹很有些懊惱地低聲自語道:“還真是。。。。。。。壓根就沒念起來這茬兒!洪老爺子。那要是照著四九城裡的規矩,我這事兒。。。。。。。”
掰弄著手指頭,洪老爺子和聲朝著相有豹說道:“照著四九城裡的老禮,放定、過禮、送聘、回禮,這可一樣都不能少。這還得尋媒人、寫庚帖,找全福人。。。。。。。且不是那麼隨行簡便的事兒呢!這要是照著我說。。。。。。這事兒,你怎麼也得先尋人替你去問過了納九爺吧?”
忙不迭地點著頭。相有豹朝著洪老爺子連連拱手應道:“洪老爺子,這事兒。。。。。。。擱在火正門裡頭數算起來,您輩分最尊貴,我可就只能是求著您幫忙cāo持了!”
輕輕一揮手,洪老爺子大笑著連連點頭:“這是個好事兒,既然有豹你都開了口,我老頭子也就托出了這張老面子,替你走這一遭!”
朝著洪老爺子連聲稱謝,相有豹瞧著洪老爺子出了伙房直奔了納九爺的屋子,這才貼著牆根溜到了納蘭的屋門前。隔著屋門朝納蘭屋裡低聲叫道:“妹子,這事兒是我弄岔了,你可別真生氣!我這也是真不明白這上頭的路數不是?你放心,下回我指定不能出了這么蛾子,一準兒就先問過了納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