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著高處拔,叫人聽著就覺著耳悅睛明,說不出來的長精神、提心氣。
俗話說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哪怕是四九城裡這些位玩家心裡頭再不待見賽秦瓊與齊三爺,可瞧瞧人家拿出來的玩意,再瞅瞅自個兒帶著的物件,哪怕是想要抹下臉皮硬生生強詞奪理,可到嘴邊的話卻又叫那清脆的鳥鳴聲給堵了回來。。。。。。
眼瞅著場面驟然間冷清了下去,一眾四九城中玩家也都是啞口無言的模樣,坐在桌子後邊的賽秦瓊禁不住怪聲大笑起來:“嘿嘿嘿嘿。。。。。。都說是四九城中諸位爺手裡都能有出挑拔份兒的玩意。齊家行三爺拿捏出來的這倆物件也不過是用作開場時拋磚引玉,可沒承想。。。。。。。瞧著諸位這意思,今兒百鳥朝鳳拜鳳凰的場面上,就得是齊家行三爺拿出來的這倆玩意拔了頭籌?這可還真是可惜了正主兒花那麼大氣力、備下來的那些好玩意!”
話音剛落,從半月樓外卻是隱隱約約地傳來了一陣喝道的動靜。有幾個耳朵靈便的四九城玩家細聽片刻,頓時便眉開眼笑地吆喝起來:“正主兒可來了!這些天憋了這一肚子氣,可就盼著這正主兒替咱順出來!”
“不就是個二尾子日本人麼?擱在這兒充數也都算不得一號,麻溜兒叫您那主子出來亮亮相吧。這回來的人物可不是您扛得住的主兒?”
亂紛紛叫板的動靜裡,幾十個在前面喝道兒的四九城玩家引領著謝門神昂然直入。叫謝門神拽進了半月樓後邊的大架子車才一露臉,頓時便得著了半月樓後邊早來的玩家一聲碰頭好!
打眼一瞧賽秦瓊與齊三爺擺出來的那副先聲奪人的陣勢,平日裡素來沉默寡言的謝門神更不多說什麼,才把架子車支穩,翻手便從架子車上取下來一根二尺來長的掛杆兒,嘴裡頭輕輕吆喝道:“走著!”
彷彿是能聽懂謝門神的吆喝。從大架子車上不知道啥時候滑開的一處暗門中,兩隻毛色鮮亮的挑眼兒畫眉撲扇著翅膀飛到了那根二尺來長的掛杆兒上頭。也都不必謝門神再拿喚鳥哨兒逗引,兩隻聽到了白玉金絲雀鳴叫的畫眉鳥頓時亮開了嗓門,張嘴便是一連串叫響天的崩口兒。生生蓋過了白玉金絲雀一頭。
畫眉性烈,尤其是聽不得其他鳥雀鳴叫的動靜,非得要蓋過了對方一頭方才罷休。尋常調教鳥雀的玩家在伺候畫眉鳥時,也都從不把兩羽畫眉擱在一塊兒,籠子上也都得蒙上了黑布罩子,這才能免去了畫眉之間爭鳴鬥勝,到末了落得個兩敗俱傷的下場。
可眼面前謝門神調教出來的兩羽畫眉,非但是能在叫口上壓過了白玉金絲雀一頭,彼此之間卻是壓根都不露出丁點爭強好勝的模樣,反倒是在彼此叫口勢頭減弱的節骨眼上,無巧不巧地接應上對方的叫口調門,順著腔調慢慢拔高上去。有那懂行市、明路數的積年玩家,頓時間便指點著那兩羽畫眉鳥驚叫起來:“這可是貫口雀兒。。。。。。好傢伙,火正門裡遭了那場大火之前,有幾隻貫口雀兒倒是還不稀奇。可眼下火正門堂口也才重立這些日子,這就練出來兩羽貫口雀兒?”
“好傢伙,人都說貫口雀兒是一羽一兩金,有錢沒處踅摸的玩意。尋常人手裡頭能有一羽都夠瞧的了,這火正門抬手就是兩羽貫口雀兒,彼此間都還能順著叫口調門朝上拔。。。。。。。要照著這麼比價,那兩羽白玉金絲雀,可就不夠瞧嘍!”
七嘴八舌的誇讚聲中,謝門神攏起胳膊朝著周遭四九城玩家作了個羅圈揖,這才悶著嗓門沉聲喝道:“火正門、謝門神,得著四九城中諸位老少爺們抬舉,今兒來赴這百鳥朝鳳拜鳳凰的場面,原本就該是以藝會友,不論勝負、只交朋友!可是今兒。。。。。。。場面上露臉的人物裡頭,可有我謝門神這輩子都交不上朋友的主兒!閒話不敘,咱們手藝上見高低、能耐上見真章吧!”
耳聽著謝門神開口說的場面話裡都沒留丁點的情面,一雙眼睛更是直通通朝著自個兒盯了過來,坐在桌子後邊的賽秦瓊不禁假笑半聲,慢悠悠地從桌子後站了起來,朝著半月樓後邊的雅間方向一抱拳:“今兒這場面可當真是邪性,上來就直奔了本主兒指摘的路數,我賽秦瓊可是沒玩過!我說南邊來的二位爺,這也該著您二位露臉了吧?”
似乎是老早就在等著賽秦瓊的吆喝聲,這邊賽秦瓊話音才落,那邊雅間裡已然走出來兩個五短身材、滿臉橫肉,一雙小眼睛裡也全都是兇悍光芒的壯棒漢子,一人提著兩個碩大的鳥籠大步走到了人群中央。
只朝著那倆五短身材的壯棒漢子瞧了一眼,謝門神頓時雙眉一立,悶著嗓門朝那倆壯棒漢子喝道:“那天晚上在殘橋溜了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