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聽著水墨梅抑揚頓挫地背誦起了《千字文,站在案前的御手洗遷卻有不敢打斷水墨梅的背誦,一張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一雙巴掌也是不斷握緊又鬆開,走也不是、留亦艱難。好容易等得水墨梅把整本的《千字文背誦到了謂語助者、焉哉乎也,御手洗遷頓時如蒙大赦般地搶著接應上了水墨梅的話音:“水先生教訓得是,倒是在下唐突冒昧了!今日貿然叨擾水先生,改日在下一定登門請罪!在下告辭告辭”
目送著抓過了兩卷御批《隋小冊、逃一般竄出了齋的御手洗遷,方才還把一篇《千字文背誦得抑揚頓挫,顯見得就是樂在其中的水墨梅頓時沉下了面孔,抓過了案上的一支狼毫匆匆寫了一張字條,揚聲朝著齋外叫道:“來啊”
彷彿永遠都在水墨梅身邊等候著召喚一般,馮氏立刻應聲走到了齋中,微微低著頭朝水墨梅說道:“先生,您有什麼吩咐?”
“去把這條子遞給納蘭,再請她與相小友一同來家中一敘!”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co)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co閱讀。)
∷更新快∷∷純文字∷
正文 第三百六十四章 行屍走肉
尋常四九城中百姓,為求一宿三餐,差不離都得是起五更、睡半夜,辛苦勞作操持家務,這才能勉強叫一家老小有口雜糧薄粥餬口,有件補丁衣裳裹身。清苦日子,慢慢煎熬,天地間活過了一回,直辛苦到閉眼那天才能算是當真歇了一回!
拋開去這些個正經過日子的尋常人家不提,也不論豪門大戶鐘鳴鼎食、夜夜笙歌,更不提黑道中人走風不走月、偷雨不偷雪,四九城中倒也還有一路人物,過的日子正經就是一腳陽間、一腳陰司,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每天也都不拘是早是晚,睜開眼就算是一天開了頭兒。擱在破棉絮、爛被窩裡邊跟蠅蛆似的扭擺著瘦骨嶙峋的骨架子,雞爪子一般的巴掌先就在床頭、枕邊、炕沿下胡亂摸索老半天,只等著腦子裡好容易琢磨出來這些地界啥玩意也尋不出來,這才擰著身板從破棉絮裡鑽了出來,懶洋洋扯過了蓋在棉絮上的一件破衣裳披掛上身。
趿著一雙前露腳趾頭、後敞腳後跟的破鞋,走一步少說都得搖晃三回地踅摸到屋外水缸旁邊,都不拘那連缸蓋都沒有的破水缸裡蓄著的是天落無根水還是陳年漏簷水,沾灰帶土的瓜瓢伸進去掏個缸底兒一口喝個乾淨,再對付著拿手抹一把臉,這也就差不離打算著出門。
也都不拘白天黑夜,出門這位爺自然是溜牆根、蹭房角,一雙糊滿了眼屎的死魚眼木木呆呆四下裡踅摸,但凡是見著個臉熟的街坊、照過面的鄰居,立馬就能趿拉著一雙破鞋湊過去,把那一雙雞爪子般的巴掌朝著人家跟前一伸,不拘袖子、衣角抓住一處。膝頭一軟便撲跪在人跟前,一張臉上眼淚鼻涕翻湧沸騰的直奔著人褲腿長袍上湊了過去,生訛硬詐地只求幾個大子兒打發。
哀告連連地賴得叫自個兒抱住的那位倒黴人物朝著地上扔了倆大子兒,嘴裡邊已然把人家叫了無數回親爹的主兒立馬鬆手撲過去撿起那幾個大子兒揣在懷裡,全不顧身後那急匆匆避開自個兒的倒黴人物罵遍了自家八輩祖宗,連滾帶爬直奔著街邊衚衕裡尋那煙膏子浸出來的涼水喝過一碗。這才算是半死還魂、爬起身來接茬想轍弄花銷。
照舊是不拘人家忘了收拾的破舊衣裳、門角落擱著的銅尿盆,衚衕裡小廟神臺下邊供奉的香燭頭兒,能換錢的玩意一概捲包兒拿走。要撞見運氣好的時候,扒光一個街面上躺倒的醉鬼,把那些個到手傢什換了錢的的主兒立馬就能老馬識途直奔四九城中混熟了臉兒的白麵兒館子,進門先把懷裡揣著的銀錢朝著櫃上一擱,急三火四攥著換來的白麵兒扭頭奔了破敗家中。
哆嗦著手指頭,吸溜著清鼻涕,街邊牆上剛撕下來的告示紙卷一撮菸頭兒裡面摳出來的菸絲末兒。再摻和上那當了命根子帶回家的白麵兒捲成一指頭長短的喇叭卷兒,顫悠悠劃一根洋火點著後深吸一口,立馬就能從嗓子眼裡鬼上身一般嗥叫半聲,渾身跟沒了骨頭似的癱軟下來
迷迷糊糊過足了癮頭,再把剩下那點兒白麵珍而重之掖進了枕頭底下,順勢扒拉下身上衣裳、腳上破鞋,野狗鑽洞般鑽進了髒兮兮的破被窩裡面把眼一閉,這一天就算過完!
像是這路抽白麵兒上癮的主兒。遲早就逃不過斷了白麵兒犯癮發瘋後上吊投河,要不就是一口白麵兒下去之後生生抽死。除了那些個開白麵兒館子、做缺德買賣的住家還能多少瞧他們一眼。旁人早拿著這路人物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