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縫裡面瞧著一眼呢!”
“噢。。。。。。我想起來了,您手裡可還真有塊火正門的主顧牌子,跟我這塊該是差不離?”
“。。。。。。。。我跟您這朋友可沒法做了!金鑲玉的主顧牌子,您這是能朝前邊坐的主兒啊?得嘞,我這兒可就指著您了——火正門裡但凡得勝出彩,勞駕您一抬胳膊,我這兒領頭喊個好成不成?”
“沒二話,明兒城外邊場面上見著?”
“場面上見!只要是能把這三天熱鬧瞧著了,這輩子就算沒白活!”
也不單是那些個在火正門中早得著了主顧牌子的四九城中各路玩家趕早備吃食、約時辰的準備著明兒奔四九城外易家莊院瞧這場熱鬧。四九城中好幾十家清貴世家主事的人物,這會兒差不離也都到了四九城外易家莊院,在那些個易家莊院中的管家、傭人引領下安頓了下來。平日裡諾大一個清清靜靜的易家莊院,這會兒卻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細數起來這些位四九城中清貴人家。除了少數幾個祖上並無餘財、自個兒也不善經營。只能清寒度日的主兒,其他人家差不離都在四九城內外有一份產業。
逢端午、中秋、年除夕前面三天。打從那些個清貴人家宅子小角門裡走出來的管事人物肩頭掛著褡褳、懷裡揣著巴掌大的算盤,捎帶手還得在腰間掛個筆墨口袋,慢條斯理的就奔了四九城中各處買賣鋪面。
人才走到了鋪面跟前,雙手已然高高攏著舉了起來。溫著嗓門朝著鋪面裡邊迎出來的掌櫃道一聲辛苦,這才跟著鋪面掌櫃的進了買賣鋪面後頭的賬房小間。
一大一小兩把算盤對面擺放,一厚一薄兩份賬本各自端詳,手裡頭狼毫寫下蠅頭小楷工整端正,心裡面盤算銀錢數目明辨分毫。等得桌子上一盞新沏的熱茶勘堪溫了少許,坐在賬房小間裡的倆人把各自算計出來的數目字一對,鋪面掌櫃的招呼大夥計把早備得的銀錢朝著管事人物跟前一擱。倆人也就各自端茶啜飲一口,互道辛苦拱手而別,且等下回相見再敘孔方短長!
還有那在四九城外趁著幾處莊院的清貴人家,到了麥收豆熟的季節。自然會有租種莊院田地的莊戶人家把打好拾淨的糧食足稱加三(注1)、拿大車運進四九城中。要撞見年景不好、莊稼歉收,那租種了莊院田地的莊戶人家也會求了村落中識文斷字的晚清秀才,工工整整寫一張央告稟帖(注2),連著收上來的新糧一塊兒送進四九城中主家宅院。
而四九城中那些清貴人家也從來都不為己甚,打發了家宅中管事人物雙手接過了稟帖、收下了糧食,轉頭就把一個沉甸甸的褡褳擱在了來送稟帖、糧食的莊戶人家肩頭——褡褳裡頭的大洋少說也夠送糧來的莊戶人家吃到來年青黃不接的節骨眼上。把話說到頭兒,清貴人家要的壓根就不是那點地裡打來的糧食,要的就是個恭順排場、實誠臉面!
人都說一等人忠臣孝子、兩件事種田讀書,既然這清貴人家壓根不愁開門七件事,家中門風也都嚴謹異常,尋常與人交際也都是一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模樣。尋常時四九城中要有清貴人家之間往來酬酢,差不離也都是內宅密密懇談,揮斥方遒、縱論天下,雖只得一盞清茶相佐,卻也是深得其中淡雅滋味!
可今兒在易家莊院裡一處清靜花廳中,卻是擺上了一張八仙桌。京城易家宅子裡主事兒的大老爺易名軒穿著一身家居常服,朝著八仙桌旁坐著的幾位賓客敬過了三杯家宅中自釀的梨花白酒、拱手道一聲怠慢之後也就退席,倒是把這清靜花廳中的場面撂給了原本站在自個兒身後陪客的管事易先生。
並不落座,也不端杯,易先生先是朝著坐在八仙桌旁的幾位客人作了個羅圈揖,這才和聲開口說道:“老爺今兒身子不爽利,慢待了諸位貴客,我這兒先替我們家老爺跟諸位賠個不是了!”
呼啦啦一片搬弄椅子的響動之中,剛起身恭送了易名軒之後才坐下的幾位客人全都又站起了身子,齊齊朝著易先生一揖,七嘴八舌地朝著抱拳作揖的易先生叫道:“嗨喲。。。。。。。我這哪兒當得起易先生您的禮數呀?”
“能得著易老爺賜宴,這可都得是我上輩子積德才能修來的福分了不是?哪兒還敢說旁的話。。。。。。。”
“易先生,您有啥吩咐只管交代,我這兒候著您調派就是了!”
迎著亂紛紛朝著自個兒說著客套話的諸人又是一個羅圈揖,易先生方才和聲朝坐在主座旁的一名乾瘦老者說道:“細說起來,諸位也都不是外人,我這兒也就竹筒倒豆子——有話直說了!都說四九城裡場面上走著人物,就沒有馬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