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兒不?”
喜滋滋地接過了納蘭遞到了自己手邊的點心包,水老太太捧著那點心包湊到了鼻端聞了聞:“嗯還就得數五芳齋做出來的這杏仁酥點心,聞著就能叫人起了饞蟲!乖孫女,還得數你心裡頭有你奶奶!不像是你那不著調的師傅,倒是天天晨昏三省、叩起問安、淨搞些個沒用的,可就是不明白,我這把歲數的人了,心裡頭真想要的是什麼呀”
眼瞅著站在水老太太炕腳邊伺候著的馮氏很有些尷尬的模樣,納蘭趕緊開啟了自己帶來的淨籃,從淨籃中取出了幾小包拿桑皮紙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老太太,上回我瞅了一眼您用的那藥方子,又找了同仁堂的老大夫問過了,說是在您枕頭旁邊放幾樣帶著香味兒的物件,您晚上就能睡得更踏實!”
眉開眼笑地瞧著納蘭從那淨籃裡一樣樣朝外掏著東西,水老太太的精神頭都顯得好了不少:“瞧你這孩子,倒還真是個實心眼!有點子事,不吭不哈的就給辦得妥了這往後啊,誰要是能有那福氣娶了你進門,那小日子指定過得紅火!”
緋紅了面孔,納蘭一邊輕輕巧巧地撕開了個桑皮紙的小紙包,一邊朝著站在炕腳的馮氏飛了一眼:“老太太,您這可就誇錯了我了!就您晚上睡得不踏實這事兒,這要不是馮姨著急了好久,一時間跟我說漏了嘴,我這兒又哪能知道呢?您瞅瞅,就這靈貓香,擱在枕頭旁邊就能定神安眠。原本想用麝香來著的,可馮姨說老太太您不喜歡麝香的那味兒,這才換了靈貓香”
抬眼看了看站在炕腳、臉上帶著幾分窘迫神色的馮氏,水老太太微微地嘆了口氣,卻是無可奈何地朝著馮氏低聲說道:“這也真是怨不得你!墨梅這孩子,從小就唉這些年,這個家,還真是委屈了你了!”
眼瞅著水老太太剛才的高興勁瞬間沒了蹤影,站在炕腳伺候著的馮氏趕緊堆出了個笑臉,朝著很有些落落寡歡的水老太太強笑道:“老太太,您說這話,我可就真不敢接茬了!當年水家老太爺對我馮家滿門有再造之恩,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水先生還能容我在水家有個容身之處,這已然是”
嘆息一聲,水老太太無奈地搖了搖頭,微微地朝著馮氏抬了抬手:“行了!我是老了,可還沒老糊塗!這事兒我心裡頭明鏡似的!再過得幾年,等我這把老骨頭真頂不住那天,我怎麼地也得讓他當著我的麵點了頭!要不然,我我怎麼都不閉眼!”
刻意誇張地瞪大了眼睛,納蘭一把攥住了水老太太的巴掌:“我的老祖宗,這話您可不興胡說呢!就瞅您這一天比一天好的氣色,您怎麼算也得活到二百歲,還能妥妥當當上五芳齋吃那新出爐的杏仁酥呢!”
彷彿是知道納蘭在刻意逗著自己開心,水老太太用另一隻巴掌拍了拍納蘭,慈祥地微笑起來:“瞧瞧我這乖乖孫女,這小嘴兒敢情是抹了蜜啊?就能哄著我開心!來,好好跟奶奶說說,這些天四九城裡面又有什麼新鮮事兒?”
抿嘴一笑,納蘭像是變戲法似的從淨籃裡取出了個黃澄澄油光刷亮的老竹筒子:“老太太,您還真是金口玉言,一說一個準兒!您瞅瞅,我今兒給您帶來什麼了?”
眯著有些昏花的眼睛,水老太太伸手接過了納蘭遞在了自己手中的老竹筒子,很是好奇地湊到了耳朵旁邊:“這物件瞅著像是個蟈蟈葫蘆兒?是給你奶奶尋了只能過冬的蟈蟈不是?這也沒聽見動靜啊?!”
話音才剛落,從水老太太湊到了耳邊的老竹筒子裡,已然傳來了一聲清晰的貓叫聲,聽來奶聲奶氣的,著實叫人一聽這動靜就覺著喜歡。
照著納蘭的指點開啟了那老竹筒子,水老太太就像是個好奇的孩子般,看著一隻毛色雪白的小貓從那只有大人胳
膊粗細的老竹筒子裡慢悠悠鑽了出來,伸著舌頭輕輕地舔起了水老太太的手指頭。
悄悄打量著水老太太臉上那帶著幾分好奇、又帶著幾分喜歡的神色,納蘭伸著兩根手指頭輕輕撫摩著那雪白小貓的背脊,湊在水老太太身邊說道:“這小玩意叫奶貓,怎麼養活也就這麼大一丁點。平日裡就喜歡粘著人,要是調教好了,還能鑽被窩裡給人撓背抓癢呢!”
像是為了證明納蘭所言不虛,那隻毛色雪白的奶貓靈活地爬上了水老太太的肩頭,伸著兩支細小的爪子輕輕地在水老太太的脖子上輕輕抓撓起來。
被那奶貓在自己脖頸上抓撓的動作逗弄得哈哈大笑著,水老太太樂的牙不見眼地拉住了納蘭的巴掌:“我的個乖乖孫女,你可真是奶奶這輩子有你這麼個乖孩子陪著,可真是知足嘍!”
正在談笑之間,隔著水老太太屋子的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