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的菊社夥計也不得不加快了步伐,而遠遠綴著的那些個騎著腳踏車的壯漢,更是要時不時加緊蹬踏幾下腳踏車,才能維持住陣勢不亂。
眼瞅著那倆壯棒漢子一頭朝著另一條衚衕紮了進去,已經走得身上見了幾分白毛汗的菊社管事掃一眼貼在衚衕口的日本仁丹廣告,頓時厲聲朝著那倆壯棒漢子喝道:“給我站住!這條衚衕只能朝右邊轉,你們方才已經連著朝右轉了好幾次,這不是在帶著我們兜圈子麼?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相視一樂,倆壯棒漢子回頭看了看目露兇光的菊社管事,再看看那些顯見得是把手伸進懷裡抓住了硬火傢什的菊社夥計,那蓄著一臉絡腮鬍子的壯棒漢子頓時嬉笑著叫道:“嘿喲,這還真沒瞧出來,您還是一四九城中地理鬼?得嘞。既然您都瞧出來了,那我們哥倆倒也還能省下點兒跟您磨鞋底子的功夫!這位爺,您朝著那兒瞧!”
不由自主一般,菊社管事和幾個夥計全都順著那倆壯棒漢子指點的方向看去,卻赫然瞧見在衚衕口旁的一棵老榆樹下,一口缺邊損沿兒的大瓦罐叫人拿碎磚高高架了起來。瓦罐下頭塞著的幾塊枯柴藉著風勢熊熊燃燒著。把那瓦罐裡一罐子髒水燒得翻花滾浪,臭氣四溢。
而在那瓦罐上面,一個胡亂用破木板子釘成的小籠子叫人用細麻繩掛在了樹杈上,整好就懸在了那瓦罐上方。估摸著是那細麻繩上都叫人泡過了洋油,一股冒著黑煙的小火苗正順著那麻繩一路燒了上去,眼瞅著就能把那麻繩燒斷!
嘿嘿怪笑著,那倆壯棒漢子一邊緩緩朝著衚衕口裡倒退著遛達,一邊卻是揚聲叫道:“幾位爺們,你們可真得想明白了!到底是打算拿捏了我們哥倆。還是去救你們那隻寶貝夜鴿子?我說幾位爺們,您可真得快點兒拿主意,這麻繩可不經燒,說話可就斷了!真要是麻繩一斷、那籠子朝著滾水裡頭一掉,您諸位可就只能湊合抱一罐兒鴿子湯回去進補了嘿。。。。。。”
猛地抽出了懷中的南部式手槍,幾個菊社的夥計全都將槍口指向了那倆壯棒漢子,其中一名菊社夥計更是厲聲喝罵道:“混賬!敢戲弄我們,想找死嗎?”
才一瞧見指向了自己的那些手槍。倆壯棒漢子頓時扯開了嗓子大叫起來:“殺人了啊。。。。。。當街殺人啊!四九城裡老少爺們可都出來瞧瞧吶。。。。。。當街殺人了嘿。。。。。。。”
伴隨著那倆壯棒漢子破鑼般的叫嚷聲,只一瞬間。原本空空蕩蕩的小衚衕裡,像是變戲法似的湧出來十好幾個壯棒漢子,全都是扯開了嗓門隔得遠遠地叫嚷起來:“真殺人了啊。。。。。。”
“我可瞅明白了,是菊社裡頭的夥計拿硬火殺人吶!”
“黑店殺人啊!菊社裡頭的貨那麼便宜,鬧半天全都是殺人越貨得來的賊贓,正經叫無本買賣啊!”
都還沒等那些個菊社夥計回過神來。從衚衕口幾處矮房子的屋頂上,猛不盯地飛出來十好幾團用草紙包裹著的大白灰,劈頭蓋臉地砸向了那些抓著南部式手槍的菊社夥計。有幾包大白灰顯見得是沒用草紙包括嚴實,在半空中便頂著老北風四散開來,頓時將衚衕口左近渲染成了白茫茫一片!
慌亂地躲閃著砸向了自己的草紙包。更還得提防著瀰漫的大白灰入眼,當凜冽的老北風吹散了瀰漫的大白灰之後,原本戳在了衚衕口的那倆壯棒漢子,還有那些個離著遠遠的胡亂喊叫的壯漢,已然全都不見了蹤影。而拿將鳥籠子掛在了樹杈上的細麻繩,也已經燒得焦黑變色,眼見著就要掛不住那破爛鳥籠!
猶如惡狗撲食一般,菊社管事不管不顧地朝著那臭氣四溢的破瓦罐撲了過去,抬腳便想將那瓦罐踹翻在地。可還沒等把腳抬起來,拴著鳥籠子的麻繩已然被燒成了兩截,那破木板釘成的鳥籠也直通通地朝著瓦罐裡掉了下去。
伸出了雙手,菊社管事趔趄著腳步,總算是在那鳥籠子掉進瓦罐之前,將那鳥籠子搶到了手中,可自己的身子卻是壓根剎不住朝前猛撲的勢頭,直通通地撞在了那破瓦罐上。。。。。。
煙熏火燎、霧氣騰騰之中,雙手高舉著鳥籠子趴在地上的菊社管事被連燙帶燒,慘叫的動靜都已然沒了人腔,全都是一口日語嘶嚎:“八格雅鹿。。。。。。壓滅跌。。。。。。”(未完待續。。)
ps:ps:曾有一種說法,當年日本侵略中國之前,日本特務間諜機關製造了一種仁丹廣告圖案,在中國城市中四處張貼,實為引領日軍行進的路標暗記。
其畫法內藏玄機:如八字鬍子微微向上翹起,表示此路暢通無阻;八字鬍子的左角向下垂,即表示左轉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