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上,怎麼也得先顧著嬸子的身子骨不是?火正門堂口裡那麼多空房子,哪兒還不能給您家裡頭人找個容身的地方?且等嬸子的身子骨養好了,您到時候要有旁的主意,那咱們再另說!”
一臉猶豫地看著正在沉睡中的媳婦,再看看那些坐在架子車上雞啄米般點頭打著瞌睡的孩子,謝門神吞吞吐吐地朝著相有豹說道:“可是。。。。。。照著以往火正門裡的規矩,家眷從來都是不能住在堂口裡的。。。。。。”
嗤笑一聲,相有豹一邊朝著已經隱約可見的火正門堂口宅子走去,一邊扭頭朝著謝門神笑道:“以往火正門啥規矩,師侄我不知道,可現在的火正門掌門是我納師叔!瞧見謝師叔如今有了為難的事兒,難道我納師叔還能把嬸子和師弟、師妹們給轟出去在雨地裡待著不成?您瞧。。。。。。我納師叔、還有胡師叔和兩位佘師叔都迎您來了!”
迎著謝門神抱了抱拳,走在了最前面的納九爺狠狠瞪了拉著架子車的相有豹一眼,這才朝著滿面悽惶的謝門神一迭聲地說道:“怨我!都怨我!早該想著把你這一家子都請到堂口裡面來住著,也免了弟妹和孩子們遭了這老鼻子的罪過!”
重重地點著頭,佘有道與佘有路也是異口同聲地朝著謝門神說道:“師哥,我們兄弟倆這兒可得先說您一句——有啥事您就不能跟師兄弟們張嘴的呢?!這要不是昨兒那場透雨澆下來,合著您就打算讓我嫂子和孩子們在草窩棚裡住一輩子?”
依舊是冷著一副臉孔,胡千里硬著嗓門低聲說道:“窮少來往、富多親戚!雖說我們師兄弟這些年都過得不如意,可真要是為難了。。。。。。也只有靠著這些個師兄弟們幫襯!這要不是昨兒有豹一夜沒回去、我納師哥不放心,天沒亮就一家家尋過來,只怕我們現在還不知道你那老宅子已經住了別人,你一家子都在城牆根兒底下住了草窩棚!”
口中話語冰冷,但胡千里卻已經從架子車上抱起了一個正打著瞌睡的孩子,徑直朝著火正門堂口的宅子裡走去:“屋子都收拾好了,被窩鋪蓋都是納師哥家的千金一早上新採買來的!等你媳婦身子骨好些了,點火暖灶,這r就過上了!”
從架子上上抱起了一個穿著半乾衣裳的孩子,納九爺一臉寵溺地從街邊擺著的糖人挑子上摘下來幾個糖壽桃,一一分到了那些睡眼惺忪的孩子手中:“拿著,都拿著吃個口甜,往後吃啥都順口!”
搓著兩隻蒲扇般大小的巴掌,謝門神嘴唇哆嗦了半天,方才朝著幾個接過了糖壽桃的孩子叫道:“還不。。。。。。還不謝謝你們師大爺!”
像是小貓般地伸出舌頭舔著糖壽桃,謝門神那幾個乖巧的孩子頓時七嘴八舌地朝著納九爺叫嚷起來:“謝謝師大爺!”
“師大爺,這糖壽桃可真好吃!您也嚐嚐唄?”
“吃我的,師大爺吃我的。。。。。。”
瞧著好幾個伸到了自己眼前的糖壽桃,納九爺好懸沒被那些稚嫩而又真誠的聲音鬧出了眼淚!
一迭聲地答應著那些孩子,納九爺一邊彎下腰身,攏著那些爭相要將糖壽桃伸到自己嘴邊的孩子朝火正門堂口的宅子裡走去,一邊扭頭朝著端著架子車的相有豹叫道:“還傻站著幹啥?麻溜兒的幫著你謝師叔把你嬸子請宅子裡去!那糖人挑子上的玩意也包圓了!”
乾脆地答應一聲,相有豹穩穩當當地拽著架子車走到了火正門堂口的宅子跟前,還不等動手幫著謝門神把他媳婦從架子車上攙扶下來,從宅子裡走出來的納蘭已經搶前一步,輕輕地扶住了剛剛清醒過來的謝門神的媳婦:“嬸子您慢點,咱到家了!”
雖說謝門神家媳婦剛剛醒來,還不明白眼前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但看著納蘭那一臉真誠的恬靜微笑,已經久病的謝門神家媳婦禁不住抬手擋在了自己的嘴邊,虛弱地朝著納蘭點頭說道:“我的好姑娘,你可別沾著我這病秧子!我這怕是。。。。。。怕是肺癆,要過人的。。。。。。可別我自己不成了,還拖累了你呢!”
抿嘴淺淺一笑,納蘭小心地攙扶著謝門神家媳婦下了架子車:“瞧嬸子說的,不大丁點小病,找大夫開個方子吃了就能好的,哪有嬸子說得那麼邪行?嬸子就是累著了,到家養幾天,身子骨好著呢!”
看著謝門神與納蘭將病人扶進了火正門堂口的宅子,相有豹一邊將架子車推進了宅子裡,一邊扭頭朝著那糖人挑子的手藝人叫道:“把挑子擔進來吧!啥時候孩子們吃歡實了,啥時候一總算賬!”
話音剛落,從火正門堂口邊的街角處,猛地傳來了個吊著嗓門的叫嚷聲:大的場面,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