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已陷入被動;兩路義軍被濟水河這道天然險阻分成了兩部分;而任何一部分的兵力都無法對張須陀形成致命威脅;只能說對峙有餘;攻擊不足;這等於給張須陀拖住了;而張須陀之所以敢於以身為餌;置之死地;肯定不是抱著破釜沉舟、玉石俱焚的目的;而是另有倚仗。這個倚仗就是援軍;而距離張須陀最近的援軍就是三百餘里外中川水戰場上的齊王楊喃。
王薄很清楚;目下章丘戰場基本上陷入僵局;指望各路豪帥傾盡全力拼死攻擊太不現實了。
河北豪帥們的目標可不是張須陀;而是擄掠齊郡;發展壯大;所以儲存實力是第一要務;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河北豪帥們絕無可能不計代價的渡河攻擊。齊魯豪帥們當然想誅殺張須陀;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如果最後的結果是兩敗俱傷甚至玉石俱焚;豈不一無所有了?豈不白白便宜了白髮賊和河北人?所以齊魯豪帥們也不會不惜代價的展開攻擊。
大家都不願損失自己;都不願傾盡全力攻打張須陀;張須陀的目的就達到了;官軍佔據了主動;而義軍則岌岌可危;隨時都有覆滅之危。
因此現在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李風雲;如果李風雲信守承諾;分兵增援章丘戰場;讓義軍在兵力上取得優勢;則必能打破當前僵局;但由此帶來了另一個重大隱憂;李風雲分兵了;他留在中川水的軍隊是否還能抵擋住齊王楊喃的攻擊?如果抵達不住;齊王楊喃長驅直入;直殺章丘戰場;則義軍必敗。
十一日凌晨;河北義軍回覆王薄;兩個對策;其一;為避免渡河時傷亡過大;另行選擇渡河地點;但風險是;官軍一旦獲悉河北義軍另找地方渡河;必然對齊魯義軍發動攻擊;力爭在河北義軍渡河而來之前;先重創齊魯義軍;然後再打河北義軍;如此兩路義軍必被各個擊破;其二;齊魯義軍不惜代價攻打張須陀;迫使張須陀不得不從沿河一線撤下主力;如此河北義軍可乘勢渡河;乘勢掩殺。
王薄既憤懣又無奈。河北人要儲存實力;無論如何都不願犧牲自己成全齊魯人;這也是人之常情;怨不得河北人;人家能渡河南下幫你打張須陀已經很仗義了;只要你先犧牲自己;他就緊隨其後捨身赴死;你還讓人家怎麼樣?總不能讓人家衝鋒陷陣;你跟在後面搖旗吶喊吧?
王薄以最快速度把河北義軍的兩個對策告之孟讓和左氏兄弟;結果如他所料;孟讓和左氏兄弟雖然在明面上尊重他;信誓旦旦地說唯他馬首是瞻;但事關自身利益;真實面目就暴露了。
孟讓和左氏兄弟以自身力量孱弱為由;婉言拒絕了。事實也的確如此;王薄本身力量就小;而長白山義軍在張須陀的圍剿下能夠堅持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雖然人數是不少;但困守長白山;要啥沒啥;太過窘迫;缺錢糧缺武器;戰鬥力低;與官軍正面對戰肯定是死。至於北海義軍;剛剛舉旗不久;看著人山人海;實際上中看不中用;戰鬥力遠遠不如長白山義軍;基本上就等同於一群烏合之眾。
齊魯義軍實力弱小;如此劣勢下;還兵分三路攻擊;三頭土狗去圍攻一頭猛虎;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河北人的兩個對策都不可用;王薄無奈;回覆河北人和孟讓等齊魯豪帥;暫時維持對峙之局;等待白髮帥李風雲的回應;若李風雲分兵增援;三路義軍夾擊張須陀;則大事可為。
然而;讓王薄沒有想到的是;此刻李風雲正在率軍急速增援章丘。
李風雲的斥候早在初八日看到王薄渡過漯水就把訊息送了回去;初十日李風雲接到訊息;斷定章丘大戰即將爆發;當即下令;調內府三個軍;外府第一到第五軍;孟海公帳下的第六軍;單雄信的第十七軍;約三萬七千將士;連夜起程;日夜兼程趕赴章丘。
孟海公奉命留守中川水戰場;繼續與齊王大軍“激烈”廝殺。
臨行前;李風雲密告韋福嗣、李子雄;請他們密切關注章丘戰場;其言下之意就是擇機攻佔歷城。齊王既然來了齊郡;總不能一無所獲。
又暗中囑咐孟海公;若齊王援軍來了;彭城的董純到了;則撤離中川水戰場;兵分兩路;一路向長清、升城一線轉移;若形勢危急;則果斷渡過濟水河;進入四瀆津待命;一路則由孟海公親自統率;由歷城方向渡河進入鵲山一帶;相機接應章丘戰場上的主力大軍。
又遣使十萬火急聯絡徐世鼽;讓其幫忙;馬上搜集百艘船舶趕赴四瀆津;做好大軍渡河準備。
十一日李風雲在行軍途中再次接到斥候密報;王薄渡過濟水河;遭到官軍頑強阻擊;未能如願攻佔章丘城;未能給河北義軍渡河南下開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