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以為自己戳中了李風雲的要害;不禁有些得意;“你曾說過;齊王與聖主的執政理念背道而馳;所以絕無可能繼承皇統;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幫助齊王發動兵變?你明明知道齊王戰勝不了聖主;奪取不了皇統;卻非要逆天而行;豈不是自尋死路?”
“你這樣做毫無意義。”崔九也勸道;“你聯合三路義軍攻打齊魯;無非是為齊王做嫁衣;但就算齊王控制了河南、齊魯和徐州;發動了兵變;亦無法贏得皇統。當年漢王楊諒乃北方霸主;控制了五十多個郡;十幾萬軍隊;實力比齊王強大數十倍;結果如何?當然了;父子相殘;兄弟鬩牆;關隴人自相殘殺;這對我們山東人來說的確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但你想過沒有;當年漢王楊諒敗亡之後;有多少山東人為其陪葬?今日齊王若步漢王之後塵;又有多少人山東人會死於非命?”
李風雲有些受不了了;李百藥和崔九說的都是“大義”;實際上都是為了“私利”;貪婪無恥的嘴臉令人作嘔。李風雲果斷舉手阻止;冷聲問道;“能否告訴某;東都政局到底出了什麼重大變化?除了黃臺公復出外;還有什麼重大的人事變動?”
崔九和李百藥相視一笑;喜悅之色溢於言表。兩人不再隱瞞;把崔弘駿出任趙王府長史、崔賾出任越王府長史;以及由此引發的新一輪皇統之爭詳細告知。
“很明顯;聖主以此昭告天下;皇統繼承將以‘立賢;為原則;皇子皇孫們都有‘問鼎;之可能;而齊王自以為計的‘逃離東都;之舉;則因此演變為自我。”崔九喜形於色;語含嘲諷;“齊王本想以居外發展;來威脅聖主;謀奪皇統;哪料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弄巧成拙;居外;是成功了;卻再無‘發展;之潛力;事實上他已遭‘廢黜;;已被永久剝奪皇統繼承權。可以預見;韋氏很快就會拋棄他;而關隴人更不會繼續支援一個根本就不可能繼承皇統的‘廢黜;親王。”
“齊王之所以得到以韋氏為首的關隴人的支援;就是因為依照立嫡、立長的繼承原則;他是唯一的擁有合法繼承權的皇子。”李百藥撫須嘆道;“但聖主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轉眼就顛覆了繼承原則;不費一兵一卒就解除了齊王的威脅;分裂了齊王和以韋氏為首的關隴人之間的聯盟。現在齊王孤家寡人一個;不足為慮;韋氏等關隴人轉而支援代王楊侑;而趙王、燕王楊偵、越王楊侗也各有支援勢力;東都隨即開始了新一輪的皇統之爭。如此一來;聖主輕而易舉逆轉了自己在東都的不利處境;重新掌控了朝堂上的主動權;迫使東都各大勢力不得不在二次東征、兵制修改、賦稅調整等重大國策上做出妥協。”
至此;崔氏和李氏對未來的謀劃已經很清楚了。
齊王不重要了;李風雲無論怎麼設計利用他;都不可能得到所需要的結果;相反;應該藉助當前形勢;積極配合聖主;置齊王於死地;把齊王對聖主的威脅、對東都政局的威脅、對二次東征的威脅徹底剷除。
李風雲很吃驚;他原本以為齊王楊喃居外發展;崔弘升復出;都是他改變歷史的一部分;雖然到目前為止;它們對歷史程序的影響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但積少成多;厚積薄發;李風雲堅信到了某一時刻;歷史前進的方向一定會被自己改變;然而;剛剛聽到的訊息;卻給了他迎頭一棒;稍稍有點偏差的歷史再次回到了原有軌跡上。
聖主一招就破解了東都危局;齊王被“廢”了;雖然齊王還是尊貴的親王;麾下還有兩萬大軍;還被授予戡亂重任;還在徐州辛苦的剿賊;但一個名義上的嫡長皇子;實際上已喪失了皇統繼承權的親王;他的權勢和潛力;與一個普普通通的皇族成員有何區別?沒有任何區別;相反;他的處境非常危險;因為他名義上還擁有皇統繼承權;名義上還是距離皇帝寶座最近的皇子;所以他的存在威脅到了聖主;威脅到了其他皇統繼承人;所以他必須死;就算不死;也得找個理由合法的剝奪他的皇統繼承權;把他徹底廢黜;把他囚禁終生。
今日齊王;與歷史上此刻還被關在東都牢籠裡的齊王;有多大區別?基本上沒有區別;關在牢籠裡的齊王雖然呼吸不到新鮮空氣;但無性命之憂;而今日的齊王雖然可以呼吸到新鮮空氣;卻沒有安全保障。
李風雲的情緒驟然惡劣。
聖主這一招不但讓他的長期謀劃失去了實施的可能;也破壞了他的短期謀劃。沒有了齊王這杆“大旗”;李風雲在未來短短數年時間內;拿什麼去改變歷史?
李風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強迫自己尋找齊王尚存的價值。齊王還有什麼價值?只有他不死;只要他不被政敵擊倒;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