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救烏丹,必須竭盡所能,不能說我來支援你,你就站在一邊看熱鬧,甚至為了儲存實力,就連最簡單的試探性攻擊的任務都完不成。
遙輦勒圖極力辯解,說對手死守不出,而自己軍隊少,無法突破敵軍防禦,當然試探不出對手虛實。
阿史那咄爾非常生氣,質問道,“既然如此,為何你們的控弦遲遲不能集結到位?如果你們各路控弦全部集結於雲豐帳,與我會合後一起救援烏丹,兵力又豈能不足?”這就差沒有指著遙輦勒圖的鼻子罵他算計突厥人了。
遙輦巴林急忙勸解,賭咒發誓下午一定破釜沉舟,傾力攻擊。
下午,在步利設阿史那咄爾的嚴厲命令下,遙輦勒圖不得不再度發動攻擊。這一次遙輦勒圖認真了不少,不敢再敷衍了事,進退有序,打得有聲有色,並且順利突破了奚軍的防禦,而奚軍則立即展開反擊,雙方控弦捉對廝殺,短兵相接,戰況非常激烈。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一隊隊奚軍控弦如咆哮山洪衝進戰場,如一支支擎天巨箭射進遙輦戰陣,霎那間便穿透了敵陣,截斷了敵陣,而遙輦控弦措手不及,本以為就是一次試探性攻擊,對手在結陣死守的情況下最多也就是區域性反擊,雙方心照不宣,走個過場就差不多了,哪料奚軍不聲不響挖了個陷阱,上午默契配合遙輦部,麻痺遙輦部,下午卻突然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了下去,頓時人仰馬翻,血肉橫飛,遙輦控弦迅速被分割包圍,就像波濤上的浮漂,就像洪水前的土垣,轉眼間摧枯拉朽,灰飛煙滅。
“嗚嗚……”角號急鳴,尖銳的求救之音猶如沖天鳴鏑,撕裂了滾滾殺伐聲浪,迴盪在陰沉沉的天空中。
遙輦巴林大驚失色,帶著數十親衛騎,飛蛾投火般衝向戰場。
阿史那咄爾面如寒霜,心情沉重,不祥之感愈發強烈。
在突厥大軍兵臨城下的險惡局面下,奚軍不但堅守廣豐帳,寸步不退,還展開凌厲反擊,甚至還當著突厥大軍的面,近在咫尺眾目睽睽之下,要強行吃掉這支近千騎的遙輦軍隊,表現出了強大的自信和犀利的鋒芒,這說明什麼?說明中土軍隊就在他們的後邊,他們有堅實後盾,而烏丹戰場正如牙旗所預料的那樣,極有可能是一個陷阱,一箇中土軍隊“坑殺”他們的陷阱。
“步利設,是否發動攻擊?”阿史那晃忽爾飛馬而來,手中馬鞭指著前方激烈廝殺的戰場,大聲叫道,“遙輦控弦正在垂死掙扎,敵軍急切間難以脫身,正是攻擊之良機。”
阿史那咄爾點點頭,衝著身後號旗兵一揮手,“命令巴圖、蘇臺兩部控弦,攻敵兩翼。”
又衝著阿史那晃忽爾叫道,“若敵首尾難以兼顧,則盡起主力,直殺敵中陣,予敵以致命一擊。”
戰局再變,鼓號喧天,五彩繽紛的令旗迎風飛舞,戰馬奔騰的轟鳴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的廝殺聲就像狂暴風浪,掀起驚天波瀾,橫掃廣袤雪原。
戰場右翼,處和蘇支和一千精騎橫刀立馬,蓄勢待發。突然,中軍大纛下,令旗動了,戰鼓響了,大角長鳴,更有數支鳴鏑扶搖上天,淒厲的嘯叫穿透了籠罩戰場上空的厚實聲浪,驚心動魄。
“殺!”處和蘇支一掌拍下,戰馬嘶鳴,飛射而出,長矛凌空,氣勢如虎,“烏嗷……”
“嗚嗚,嗚嗚……”數十支角號同時吹響,衝鋒號聲震盪長空。
“轟隆隆……”戰馬奔騰,蹄聲如雷,迅速匯成一片,仿若雷池爆鳴,驚天動地。
木昆控弦高舉武器,縱聲狂呼,聲嘶力竭,“烏嗷!烏嗷……”
雷雲狂奔,雷聲滾滾,數息之後,木昆千騎如咆哮蛟龍,如肆虐颶風,從奚軍戰陣後狂飆而出,風捲殘雲般,迎著正面殺來的霫族巴圖部,狠狠撞了上去。“轟,轟,轟……”
“殺!殺……”這一瞬間,戰場劇烈顫抖,雪原駭然失聲,天地為之色變,更有死神縱聲咆哮,“烏嗷……”
戰馬驚嘶,阿史那咄爾霍然抬頭,望向戰場側翼,望向兩軍相遇激戰轟然爆發的雪原深處,滿目期待,但很快他就失望了,憤怒了,手中馬鞭凌空抽響,睚眥欲裂,咬牙切齒,“巴圖魯衛,我要活剝了你!”
巴圖魯衛毫不猶豫,果斷下令撤退,面對以死相搏的奚族軍隊,面對士氣如虹裝備精良的木昆控弦,巴圖部處於絕對下風,本無死戰之念,只想跟在突厥人後面撿便宜,將士們士氣不高,鬥志不旺,這種情形下短兵相接貼身肉搏的後果可想而知,所以巴圖魯衛不假思索,調轉方向,千餘控弦如一把弦月彎刀,在雪原上劃了一道圓弧,在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