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願上當中計也要出塞作戰,而齊王在長城一線給予積極支援,老夫進退無憂,功勞唾手可得,你說白賊怎麼想?他會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會不會上當中計?”
段達一聽就知道自己被李子雄算計了,老匹夫太厲害,把自己“吃”得死死的,實在憋屈。
齊王北上到了長城,要兵有兵要糧有糧,再加上他是中土儲君第一人選的特殊身份,根本不需要白賊出塞作戰,就能給突厥人以極大威懾,南北局勢必將驟然緊張,這種情況下李子雄白賊打著叛軍大旗出塞作戰,明顯就是中土人的計謀,有激怒突厥人以挑起南北戰爭的意思,你敢不敢打?要打我們就打。而突厥人沒有做好戰爭準備,又摸不清中土的底細,出於大局考慮,必定妥協忍讓,如此李子雄白賊在塞外有驚無險,進退無憂,對穩定北疆局勢也就起個錦上添花的作用。
但是,他們的收穫就大了,因為得到了齊王的公開支援,叛軍不但在燕北立足,還能迅展壯大,接下來如果聖主兌現承諾,以豐厚條件進行招撫,李子雄白賊等人不但無罪赦免,所有叛軍軍隊也全部效忠齊王,如此則齊王的實力空前膨脹,稱霸北疆遂既成事實。這雖然有利於北疆鎮戍的安全,有利於遏制南北?系的進一步惡化,有利於中土打贏南北戰爭,但對聖主和中樞來說卻是一個巨大隱患,對國內局勢的穩定亦是一個可怕的威脅。
如果借刀殺人計的結果與預期目標背道而馳,如果齊王李子雄和白賊的“將計就計”成功了,如果聖主和中樞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最後的“替罪羊”必定是封德彝和段達,這兩人徹底玩完。
段達憤怒了,冷笑道,“齊王?原來如此,你要將計就計,你要利用某,你要置某於死地,這就是你的誠意?”
“當然,這就是老夫的誠意。”李子雄的語氣愈冷肅,殺機畢露,“你拿招撫來欺騙我們,你利用白賊來借刀殺人,這都可以,我們都能接受,但你想兔死狗烹,一網打盡,卻是痴心妄想,我們必然反擊。”
雙方怒目而視,寸步不讓,已經談不下去了。
段達的“借刀殺人”可不僅僅是誅殺白賊,還要誅殺齊王和李子雄。聖主和中樞為徹底剷除隱患,勢必要一網打盡,絕無可能養虎為患。
李子雄則“將計就計”,要白賊出塞可以,先讓齊王北上長城,而齊王到了邊塞,則長城內外局勢同時改變,李子雄和白賊也就贏得了展壯大的空間和時間。
談判失敗,雙方不歡而散。
段達回到津口,即刻書告封德彝,李子雄同意說服白賊並與其一起出塞作戰,但前提是,齊王必須北上長城,必須在長城一線給他們以有力支援,否則他們死守飛狐,絕不出塞。至於因齊王北上而導致的與預期截然相反的結果,段達就沒有說了,相信封德彝一目瞭然。
李子雄回到聯盟大營,直奔帥帳。李風雲已在焦急等待,看到李子雄笑容滿面,急切問道,“有好訊息?”
“好訊息。”李子雄當即把與段達談判的經過做了一番述說,其中裴世矩的奏報,聖主最新詔令,一個月的時限,突厥使者來訪,奚人和契丹人大打出手等關鍵要點更是詳盡告之。
“天助我也!”李風雲非常高興,形勢展對己方如此有利倒是大大出乎意料,“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就看齊王是否有決心和勇氣果斷北上了。只要齊王北上,我們至少有五成勝算可以攻陷安州,而等到我們攻陷安州,整個局勢就變了,聖主和中樞為了贏得第三次東征的勝利,必定會給我們以強有力的支援。”
“你高興得太早了。”李子雄手撫長髯,目露憂色,“從聖主和中樞的態度來看,聞喜公(裴世矩)的奏報還是揮了重要作用,很大程度上促使聖主和中樞做出了讓齊王北上戍邊的決定。只要我們同意出塞作戰,齊王馬上就會北上,這是一個妥協,而這個妥協事實上會給聖主和中樞帶來他們所不願看到的結果。現在聖主和中樞既然已經授權封德彝和段達做出妥協,那麼他們必然也做好了應對之策,以便在恰當時間改變甚至扼殺這個妥協的結果。”
李風雲心領神會。聖主和中樞絕不允許齊王坐大,所以一定要利用這個機會消滅叛軍,而辦法無法就是內外夾攻,在內牽制和掣肘齊王,必要時以斷絕糧草來卡住齊王的“咽喉”,在外則是與突厥人進行利益交換,比如以擴大南北貿易來“誘惑”突厥人圍殺叛軍,而只要突厥人與叛軍開戰便是兩敗俱傷之局,中土就能漁翁得利。
“建昌公毋須擔憂,他有張良計,某有過牆梯。”李風雲不以為然地揮揮手,“某既然敢於